“唉”
“唉”
“唉”
十七一剛從外麵回來,就看到百裡策趴在曲風亭的圍欄上長籲短歎,且一聲比一聲歎得無奈和大聲。
“多久了?”每當這個時候,十七就很擔心百裡策的精神狀況。
已在亭外守了許久的碧翠一隻眼看向十七,一隻眼盯著十七,“一個多時辰了。”
“午飯用過了嗎?”
碧翠搖了搖頭,“女公子的規矩誰敢違背啊。”
彆看百裡策不似老家主那般嚴苛,可若壞了她的規矩,罰起來也是一點也不手軟的。
誰說不是呢,十七當然也不敢。
那種自以為自己有特權,在主子心裡與眾不同的傻子行為,他才不會做。
於是,一男一女就這麼站在不遠處陪著百裡策,又是兩刻鐘站下來,碧翠腳都麻了。
百裡策卻隻是淡淡地換了個姿勢,還仿佛用儘了全部的鬥誌。
好在陰天,也不是很熱。
又過了一會兒。
“擺飯”再次聽到自己肚子咕咕叫的百裡策實在忍不住了。
碧翠隨即鬆了一口氣,“是。”
十七此時才敢進入曲風亭聽候吩咐。
“吃過飯了嗎?”百裡策頭也不抬地問。
十七微微頷首,“吃過了。”
百裡策立即拿石桌上的筆墨,寫了個批條,再蓋上自己私章,“那好,去賬房領五十兩銀子和一匹快馬,立刻動身去請大小姐回京城主持大局。”
“女公子這是?”
“務必要快”不然等她一離開京城,百裡家沒了鎮得住場的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是!”看百裡策神色嚴肅,十七趕緊收下批條走人。
速度快到,都沒來得及和傳菜的碧翠再“打個招呼”。
“女公子”碧翠輕手輕腳地將飯菜擺上桌。
“這是廚房新做的銀耳雪梨湯,清炒葵菜,醬肉。”
百裡策一不挑食,二不浪費,也就上了兩菜一湯。
雖然少,但精致。
“這湯裡已按女公子吩咐,多加了些糖,您看合不合適。”
百裡策淺嘗了一口碧翠盛的湯差點沒有齁過去,“這也太甜了吧?”
簡直像加了工業糖精一樣。
“你們是想甜死我嗎?”
“”
事實是百裡策非要喝這個湯。
後廚跟她說最近的梨不新鮮,都是去年藏在地窖裡的,拿來做湯不好吃。
百裡策說,我要吃你就必須做。
行啊,後廚做了。
她又說,太淡了。
後廚咬牙切齒的又多加了些銀耳、梨、枸杞、大棗,足足守著爐火熬了一個晚上。
她又說,好稠,像鼻涕。
後廚深吸一口氣,又重做了一次,守了兩個時辰,並且把湯調淡了一些。
她又說,酸死個人了,讓她本就鬆動的牙齒,更加搖晃了。
後廚我他!!
這次,生氣的後廚直接把一罐糖倒進了上次的湯裡。
然後因為糖貴,被管家以浪費為由,打了十個板子,回家休息去了。
可碧翠根本不敢提醒百裡策,隻能自認倒黴,“女公子恕罪,奴婢這就”
“罷了”看碧翠作勢要撤了這湯,百裡策趕緊阻止了她,感情不是花你的錢啊。
資本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你還是去送拜帖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往湯裡兌水的時候被人看到。
呼碧翠暗自慶幸逃過一劫,雙膝一彎,淺施一禮,“是,不知女公子要給哪家送拜帖?”
啊啊啊啊百裡策在心裡呐喊,她真是一百個不願意啊,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
“城東王家”都怪那個狗皇帝!
是的,陸緘在她心中,已經降級為狗皇帝了。
“百裡氏?”王府老管家看了看拜帖上的落款,隨意扔在了一邊。
送拜帖的閽侍瞧了一眼角落裡的一堆拜帖,欲言又止地看著老管家,“可這”
“告訴來人,家主最近忙得很,沒空見外客。”
“是”老管家是王青衍跟前的人,他都這樣說了,閽侍也不好再說什麼,照原話就去回絕了百裡府送信的下人。
送信之人又將這話原樣帶回給碧翠。
等百裡策聽到耳朵裡,原本隻是有些敷衍的托詞,就變成了王青衍他記仇了,不願意通融。
嘁,小氣!
百裡策對王青衍的印象又差了幾分,連帶著他的俊臉也貼上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標簽。
不就是區區三城之地麼,到時候大不了多花點錢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