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氣氛過於尷尬,碧翠隻得又解釋,“老當家也時常訓誡公子小姐們,不必對他人興致之作太過上心,而應專注自身修養。”
“原來如此”王青衍還想著從自己的珍藏裡選幾幅字畫送她,誰曾想人家不是沒有,而是不喜歡。
不過
“姑娘倒是將百裡老家主的話記得清楚。”
“”碧翠一怔。
可看王青衍笑意溫和,又以為他隻是隨口一說。
正要解釋自己隻是從小在百裡家長大才這麼了解——
“王家主,久等了”百裡策來了。
王青衍起身回禮,“見過女公子。”
轉頭看了看門外的姹紫嫣紅,百裡策想著王青衍應該不餓。
自己也不想請他吃飯,便說,“外麵花開得正好,王家主可有興趣看看?”
“榮幸之至”知道百裡策也有話跟自己說,王青衍順著台階就下了。
百裡策淺笑頷首,走在前麵帶路,完全忘記了上次見麵以及拜帖被無視的不愉快。
雲蘇與碧翠在數十米外跟著,以確保聽不清二人談話內容的同時,又不至於他們獨處而惹人非議。
進入靜謐幽香的小道,王青衍的衣袖不小心沾上了花粉,正要抬手拍去,卻被百裡策出聲阻止。
“彆拍,會越弄越臟的。”
王青衍垂手作罷,“那怎麼辦?”
畢竟痕跡不小,總不能讓他就這麼回去。
“這花粉有些粘,等一會兒完全乾了,風一吹就會掉的,王家主不必在意。”
“那就聽女公子的。”
看她並沒有半點不耐煩,王青衍索性向百花深處走去,認真欣賞起道路兩旁的花木來。
與前院相比,這裡的每一品花木不僅驚豔燦爛,也更名貴。
打理花草的花匠見有客人,默默行了禮就趕緊提著工具從一旁的小道離開。
“這些花木實屬罕見”換言之,比名家字畫便宜不了多少。
“再罕見,王家主不也見過?”
雖然是在誇他見多識廣,但怎麼聽怎麼像在罵人。
“原以為女公子隻是隨便養養,現在看來,你倒是真的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百裡策暗暗抬杠,“也沒有很喜歡,畢竟都是彆人送的。”
簡稱白嫖。
“喏,比如那株。”
王青衍順著百裡策的示意,將目光落在一株綠牡丹上。
“是去年夏天,周家主送過來的,聽說是萬中無一的品種,價值千金。”
“可惜好像有些水土不服,死的隻剩這一株了。”
“這還是請了老花匠打理了好久的結果。”
“所以說,我還是更喜歡好養的,隨便種種就能開滿整個夏天。”
“不像有些花,又嬌氣,又難栽,雨水、土壤、陽光、肥料哪一樣稍微出點錯都不行,真是比人還麻煩~”
看看,看看,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不過這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的腔調,確實是她的風格。
王青衍麵不改色,“既然名貴,自然和其他凡俗花木不一樣,需要費心打理也是正常。”
“你看它如今置身百花叢中,依然能耀眼奪目,就說明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也對”有一說一,這品綠牡丹的確十分出眾。
是那種放在哪裡,都能一眼看到的出眾。
“那女公子是想做名貴的花中王者,還是容易養活卻普普通通的小花小草?”
給她下套是吧?
她可不上當~
“嗬,王家主說笑了,我剛才也隻是隨口一提,這說到底,人是人花是花,怎可相提並論。”
王青衍順著百裡策的話意味深長地說,“的確。”
“任它開的如何明麗嬌豔,如何名貴,如何努力的活下來,也隻是一株花而已。”
“實際上,它與這園子裡其他的花,乃至路邊的閒花野草相比,並沒有本質的區彆。”
說著說著,王青衍將手伸向了某一朵也很值錢的花,輕輕握住了它的花莖。
“隻要人想,就可以隨意踐踏,任意采摘。”
屁的任意!
你這是在我家花園!
“王家主”百裡策急了,她知道王青衍意有他指,可也不用拿她的花做表述吧,“還請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