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接受朝廷的招安之後,還麻煩你多多照看一下我以及那些兄弟。”
“喂,不是,你”
安洛時自顧自地說,“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是土匪。”
“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壞事,殺過很多人。”
“我罪有應得,但我沒有選擇。”
沉默半晌,褪去諂媚與玩鬨,百裡策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認真。
“所以,你現在是在懺悔?”
真想懺悔的話,建議先去問問人緝查司同不同意。
“如果懺悔有用的話。”
百裡策直白地告訴他,“沒用。”
“那可不可以少牽連點人?”
“”百裡策的神情越發疑惑不解。
他到底在說什麼玩意?
還有這態度,轉變的也太突兀,太快了吧?
都不需要一點過渡的嗎?
“你”
不等百裡策問,安洛時已起身,“原本打算讓王青衍親自來的。”
嗬,搞笑~
“他那麼有權有勢,為什麼要親自來?”
不親自來,才是正常操作。
因為某些單槍匹馬救人的行為真的很傻逼。
“是啊,我也是現在才明白,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
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安洛時臉上掛起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像是經曆了無數次的掙紮反抗之後,最終隻能妥協的屈服,“等朝廷的詔書到了之後,我會親自送你下山。”
“當然,你要是真想搞什麼勸課農桑,我也可以配合你。”
“什麼叫真的想搞,我這幾天不是有很認真的在做事嗎?”
“”安洛時不免沉默。
接著又說,“不過我時間不多,也沒什麼學問,能做到什麼程度,主要還是看你自己。”
“好”一時之間實在想不明白的百裡策,乾脆地點了點頭。
看她這副“完全懂了”的表情,安洛時也放心了。
抱拳一拜,誠懇至極,“那就拜托你了。”
“我尊貴的東家。”
尊貴不尊貴的咱先放一邊。
總之看著安洛時離去的背影,百裡策已經開始膨脹。
膨脹之餘,她還閉著眼躺在了草堆裡,嘴裡哼著小曲,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不過指腹細細摩挲著盒子上的花紋時,心裡盤算的卻是怎麼才能將賀家連根拔起。
陸緘沒有出兵,也沒有另派負責招安的官員上山。
那就是默許了她將三城之地變成自己的勢力。
狗皇帝怕是糾結了好久,牙齒都咬碎了,才做出這個決定。
但比起在鏟除賀家後,王氏一族獨大的局麵,王氏、朝廷、百裡氏三足鼎立可好太多了。
如此一來,百裡家也能新政之下長安長存。
她欠這個姓氏的東西也就還得差不多了。
將來離開,也不至於會有太多牽扯。
不過
在徹底扳倒賀家之前,她還需要再確定一件事。
京城,緝查司大牢。
燈火通明的牢房裡,閃爍的人影伴著或鬼哭狼嚎,或嗚嗚咽咽地嘶喊,在每一個刑房裡此起彼伏。
林雨川瞧了一眼坐在旁邊戴著鐐銬,瑟瑟發抖的百裡誠君,向負責行刑的獄卒下令,“開始吧。”
“是!”光著半邊膀子的獄卒,先啪地醒了一下鞭子,然後在裝有海水的桶裡沾一沾,不留一絲餘力抽在碧翠身上。
鹽那麼貴,經費又不多,林雨川才不會傻到直接用鹽來兌。
這海水經反複沉澱,取最鹹的一層,沾了抽在身上,奇痛無比,很快就能撬開這些人的嘴。
“啊——”
剛開始的幾鞭,碧翠還能吭聲喊疼,二十鞭過後,她已經隻能赫赫地喘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