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一件脫下她衣服的時候,王青衍一點都不著急,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弄疼她。
每脫完一件衣服,還整整齊齊的給她疊起來放在床邊——
包括下裙與褻褲。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百裡策,隻得把眼睛閉上。
卻發現閉上眼睛後,觸覺會變得更加敏感。
然後
眼睜睜看著王青衍給她擦身,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慢條斯理
女子骨子裡天生的恥辱感,一度想讓她就這麼死了。
此時此刻,她承認那天說大話了。
如陸緘所說,因為社會長期規訓的心理障礙,女子想過這一關,真的非常難。
偏偏那捂嘴的濕布不知道浸過什麼藥,明明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動也不能動,大腦卻異常清醒。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王青衍在第二遍為她擦身的時候說,“放心,十二個時辰之後,藥效就會消失的。”
“對你的身體不會有任何影響。”
十二個時辰
“所以”
將帕子往桶裡一扔,王青衍在百裡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親完還柔情似水,親昵無比地捏了捏她的臉,“還要麻煩你一息一刻的熬了~”
“畢竟,這五年,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森然噬骨的譏誚他眼底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風的眉眼俱笑。
他好像是真的很高興。
其間,還能看出幾分羞澀與期待。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粗暴的將她腳腕上的“紅帶子”扯掉的話。
“”看他脫了衣服,開始為自己擦身,用的還是同一張毛巾,同一桶水,百裡策覺得自己快瘋了。
王青衍瞥了一眼,看到百裡策的手指在顫抖,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彆急,總要弄乾淨了才好~”
他的阿竹向來講究,又在外麵吃了那麼多苦,當然要好好準備,讓她舒舒服服的。
百裡策一直覺得活著和尊嚴,總是要保一個的。
所以她不想哭,更不想就這麼認輸。
可當異樣的感覺充斥她每一寸肌膚,他所有的動作都被無限放慢、放大時,她真的後悔了
見她胸部劇烈的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氣,王青衍小心翼翼地抵著她的額頭,跟她道歉。
“對不起,我隻是想讓我們完全屬於彼此。”
忽然,綿軟無力的手撐在了他的腰上。
百裡策是真的很想逃。
“你逃不掉的。”
按下她好不容易抬起來的手,王青衍抱著她又是一陣熱烈接觸
“”百裡策緊張到皺眉,可想象中的痛感並沒有傳來。
王青衍一下就笑了,“哈”
笑完用自己的臉,去蹭她的臉,“放心,不會讓你疼的。”
第一次會太痛的女子,多半都是男的一方不夠憐惜對方。
他嘛,自然不會讓阿竹受半點苦。
百裡策把頭偏向一邊。
又被王青衍轉回來,一陣亂吻。
然後
她真的快哭了。
早知道他這樣,她就不回來了。
這個混蛋王八蛋,怎麼能這樣她,她都還沒有準備好,怎麼能這樣
“阿竹,我是第一次”王青衍停下來跟她說。
接著,就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我一定會讓你快樂的。”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被狗咬。
卻比以前在草原上被狼咬還要疼一萬倍。
真疼啊
疼得她突然想回家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哭。
月上枝頭,人影浮動的時候沒有。
他說怕她寂寞,讓她在熟識的人中挑一個伺候的時候也沒有。
尊嚴和活著,總要保一個的對不對。
像是渡過了幾百個春秋,百裡策從未覺得十二個時辰是如此無助又漫長。
漫長到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就好了
卻發現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月光,已經在搖晃的床幔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倒是鼻息裡的花香,隨著起伏的身影時輕時重。
擾她實在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深想王青衍的那些話究竟有幾層意思。
想不通的事情,那便暫時不想。
她素來不是一個為難自己的人,更不希望精神上的自己也跟著他的翻雲覆雨,一起支離破碎。
就當是隨波逐流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塊石頭。
即便再無助,也會隨著奔流不息的河流,駛向更廣闊的大海。
哪怕再不濟,也能被飛浪席卷上岸,終見天明與繁花。
“為什麼你回來後,第一個見的人不是我?”後半夜裡,他抱著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