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二人帶進府裡最偏僻的一間院子,王青衍轉身就要離開。
看了眼院子外密密麻麻的蠱衛,“陸緘”不慌不忙地撣撣衣袖坐下,“王家主這就走了?”
王青衍側過頭來,“怎麼,還得給陛下請個安?”
“這倒不必。”
王青衍不屑地抬腳
又聽“陸緘”說,“你就不想知道百裡策離開五年,都乾了什麼嗎?”
王青衍頓住,轉身看著他。
看他雖未發怒,眼神卻到底不似剛才那般平靜,“陸緘”慢悠悠地拿出一張紙放在石桌上。
“你不會以為,朕真是來喝喜酒的吧?”
“”劍拔弩張的氣氛裡,王青衍的眼睛驟然灰暗。
院內的蠱衛瞬間變得邪煞至極。
“噌!”一旁的“百裡茗”將劍抽離劍鞘一半,隨時準備出手。
仔細打量了一下鎮定自若的“陸緘”,王青衍到底是將手伸向了放在桌上的紙張
“嘭!”片刻之後,紙張化為碎屑。
冷寂地擺擺手,讓蠱衛都退到院外,王青衍還是坐了下來,“陛下想換什麼,不防直說。”
“陸緘”從懷裡掏出一個又醜又餿的窩頭,咬了一口,“嘶”
硬得智齒都快磕掉了。
於是他把剩下的都放在桌上,“如今許多百姓,也隻有這種食物可以吃了。”
“所以?”
“朕見你的喜宴之上,珍饈百味不計其數,很想討教一下,都是哪兒來的?”
盯著“陸緘”看了良久,王青衍突然就笑了,“嗬,陛下若養不活那些百姓,大可讓他們來投我王氏。”
“陸緘”英眉輕挑,全然不在意王青衍言語裡的嘲諷,“朕又不是王家主,哪裡左右得了人心?”
“何況很多百姓就算吃糠咽菜、餿窩頭,也是想活著的。”
“吉時快到了,陛下若是一時想不到,可以明天再告訴我。”
活與不活,關他什麼事。
“陸緘”當沒聽見他的挑釁,自顧自的繼續,“早在五年前料理舒城豪族時,百裡策就知道蠱毒的事了。”
“”正欲起身的王青衍又是一頓。
有些疑惑地看向“百裡茗”。
“百裡茗”沉默片刻,煞有介事地解釋,“具體是多久以前我也記不清了,隻記得約莫是在京城血戰前後。”
“那時她就說,已經找到克製蠱毒的辦法了。”
王青衍雙眸一凝,心中本就存在的猜疑又重了幾分。
三年前被反操縱的蠱樹,最後出現的黑衣人,那些跟他作對的醫者,百裡氏一直藏在暗處的潛衛
想著想著,思緒乍明!
尤其百裡策與仇江的那次談判!
他當時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仇江僅僅是供出了舒城豪族作奸犯科的證據,怎麼會走的那麼輕鬆。
要知道,當時的舒城豪族都是以仇江馬首是瞻。
許多事情,都是仇江帶的頭。
但如果
陸緘與百裡茗是為了挑撥離間呢?
“王家主可以不信。”
猜到了王青衍一定會反過來想,“陸緘”又加了一劑猛料,“但朕想說,你這親是不是成的太容易了些?”
“嘭!”乍然碎裂的石桌直接表明了王青衍的態度。
以至於“百裡茗”一劍劈開朝她飛去的石塊時,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用儘了全力。
“你這是什麼意思?!”起身急退的“陸緘”擦掉嘴角震出的血說。
慌亂之下的第一反應是最真實的。
隻這麼一下,王青衍就確定了這二人根本不是陸緘、百裡茗!
嘴角隨即勾起不屑的笑意,眼中陰戾伴著強大的力道猛然落在“陸緘”脖子上!
“噌!”“百裡茗”慌忙拔劍防禦,卻始終不敢先動手,“王青衍!你最好彆亂來!”
“今日我雖不想見血,但二位若執意糾纏,我也不介意讓這婚服更紅一些。”
“陸緘”也不裝了,冷笑出聲,“哼,那要是新娘子不見了,你又能紅給誰看呢?”
說完正要得意,不料王青衍根本不深究是什麼意思,哢嚓一聲就掐斷手下的脖子。
然後轉手奪過“百裡茗”的長劍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