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宴不願再與她爭執下去,揚聲打斷了道“國母威嚴不能丟,兒子也不願意當個言而無信的主子,那麼正妃人選,兒臣會向陛下請旨,就交由陛下來決定!”
“兒臣還有事要辦,先行告退!”
說完,轉身離開。
皇後的“父母之命,理所應當”就要出口之際,蕭承宴又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側身回頭“母後準備的菜色,沒有一道是兒臣的口味!”
皇後的氣怒陡然頓住。
怔怔看著他離開。
又怔怔看著桌上的飯菜。
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是在怪本宮不關心他麼?宮裡的這些皇子,誰有他那麼大的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娶誰就娶誰?若非他皇兄垮了身子,本宮何必逼著他去爭去搶,又何必如此費心籌謀!”
“不過是幾道菜而已,竟也成了他挑錯的理由了嗎?”
……
平亂的軍隊才走,就有流言在小範圍裡開始傳播。
消息傳到長寧殿時,怡然正伺候著林濃沐浴“主子,長天傳來消息,說外頭有人開始議論殿下可能要迎娶上官家嫡長女為正妃的事了!這會兒隻是幾個官員在咱們酒樓吃飯的時候這麼議論了幾句,暫時還成不了什麼氣候,可是一旦傳得沸沸揚揚,上官家一定會說女兒名譽受損,不能再許彆人家!”
“若到時候上官壑又恰好打了勝仗,在陛下麵前那麼慈父情切的那麼一求,皇後從旁極力促成,就算陛下未必樂見文武官員之首都站在殿下一邊,怕是也不得不促成這樁婚事了。”
林濃越來越佩服上官家的人的心機手腕了,如此走一步算十步,著實是聰明呢!
“她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不急。”
怡然知道她心中有盤算,就放心了。
舀著熱水緩緩衝刷主子嬌嫩的背脊,再以花瓣慢慢按摩,將花香揉進皮膚。
淨房裡頭熱氣騰騰。
林濃想著,什麼時候哄著蕭承宴帶她去泡泡溫泉。
“王爺今兒可回來了?”
自從潼關告急的消息入京,蕭承宴就忙了起來,糧草軍餉都要準備,差事落在他身上,忙得很。
已經好幾日沒回來了。
怡然回道“傍晚回來了,一回來就紮進了書房。要去問問麼?”
皮膚得到溫暖的滋潤,林濃舒服的眯了眯眼“不用,他若是想來,自會來的。”
說起他,怡然想起了皇後對立妃之事的乾涉,不解道“殿下來日畢竟是要萬人之上的,皇後雖為母親,也不能這麼自說自話的決定了殿下的正妃人選吧!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林濃這幾年一直在觀察他們母後相處,多少猜到幾分“皇後偏心,覺得王爺什麼都不如大皇子,便想要做主王爺的一切。但王爺豈是願意被人做主的人?”
“皇後越是想要做他的主,王爺就越是反感。相對的,王爺越是不願意讓她做主,她就越覺得王爺沒有能力、沒有遠見,越是要樣樣自己說了算!”
怡然瞪大了眼睛,無語道“從前秦王和大皇子相爭相鬥的時候,誰人看好殿下?如今殿下靠著自己的本事,短短兩三年之間就贏得了陛下和朝臣的讚許,怎麼可能會是無能之輩?”
“偏心眼偏成這樣,簡直是……”瞎了嗎?
林濃對她沒說完的話,十分讚同。
雖然狗男人在男女之事上自私又自負,但這是時代賦予他的優越,其實也怪不了他本人。
這幾年觀他處事,她和父兄的觀點是一致的,他在政務上的能力遠超大皇子!
但可惜,偏心眼的人就是瞎的,什麼都看不到!
蕭承宴從未得到過任何人赤誠的對待,所以才會那麼想要她的一片真心啊!
皇後越是要事事做主,就越是激起蕭承宴的逆反心理,堅定了他要捧著自己的決心。
母子打擂台,她得利。
挺好的!
不是嗎?
怡然突然有點同情蕭承宴了。
娘不愛、爹防備、妻妾算計,真慘!
不過他堂堂親王,手握權柄,也輪不到她一個小丫頭可憐。
“希望您和王爺會贏!”
如此皇權至上的時代,要贏,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