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的如此便大差不差了,而今的家長們便是這樣得癡心妄想,孩子小的時候讓他考一個好成績給自己長臉,美其名曰“管住他好好學習,為了他將來能出人頭地。”
等自己老了便讓他贍養自己,又美其名曰“我孩兒孝順,小時候知道考一個好成績不讓媽丟臉,長大了知道給媽養老不讓媽受得(方言,多形容生活在農村的老人還要下田耕作,或並不富裕的家庭中年長的長輩們依舊務工)”。
倒也是得誇一句家長們真“謙虛”了,把自己以死相逼的命令說成是“孝順”,隻是不知他們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得“孝順”。
想來也是沒有任何的律法明令規定了父母的這種行為,也似乎永遠都不會有這種法律,畢竟倘若這樣的法律一經頒布,全天下隻怕沒有哪幾個父母是無辜的了。
倒是賀炎前幾年聽過不知道誰嚷嚷了幾句,說是什麼“家庭教育促進法”還是什麼來著,總之是有這麼一碼事的,但最終的結果到底怎樣也不怎麼好說,畢竟賀炎從來不花心思在這種虛頭巴腦的時事政治上。
畢竟這個國家又不歸賀炎管,自己也沒有任何的股份在裡頭,再說了,連皇帝不是都有了昏君嗎?當官的也有貪的,當人的也有自私自利的。
人從出生時就被強加了各種的罪名,而作為“人”與“罪名”的締造者,父母作為罪惡的源頭,從始至終都在一廂情願,他們會為了自己生了一個兒子而覺得高人一等,卻從未想過,他們在欲望高潮到來之前所做好的決定,需要這個“兒子”來背負多少罪孽。
便是如此,父母所給予的,並非單單是那一條被冠以“生命”是物什,各種該有的,不該有的,自己得來的,被強加的,不管自願與否,總之,給你你就得受著,爸媽這都是為你好,這是為人父母的一點心意。
雖然並不能理解這份“心意”的真正用途。
這樣想來,賀炎又覺得倒是不要早戀的好了,甚至還是不要生孩子的好,少傷害一條生命就等於多積了一份德,這對於死後下了陰曹地府這一檔子事還是十分有用的。
再說了,懷胎十月也不是什麼簡簡單單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平無奇的事,男人們要為將來的奶粉錢,紙尿布各種錢發愁,女人們還要撕心裂肺地忍受著分娩的疼痛,雖然有了什麼無痛分娩的手術,可什麼產後抑鬱什麼的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應付的。
綜上所述,還是不要孩子的好。
然而賀炎之所以有這種想法,也有一部分歸功於後來去了城裡讀書……
怎麼說呢?
賀炎不喜歡城市。
哪怕是為了所謂的“創建什麼城市”,文明還是美好來著總之忘了,在路的兩邊都鋪滿了綠化帶,哪怕是更多的高樓林立,哪怕是所謂的更加便民的服務……
終究,綠化帶也蓋不住在太陽下滿大街閃閃發光的痰,和來來往往不知多少的汽車尾氣;終究林立的高樓再光鮮亮麗,也始終無法改變住在裡麵的人是禽獸的這種事實;終究是喊著“為人民服務”的口號的政府也成了“讓”人們服務了。
至於那些早戀的,男的走起路來便是六親不認的步伐,一口一個大哥二弟,哪怕是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動輒也不知道哪裡的酒店開了幾次房,這也是常見的,想來本該是燦爛的年華,卻也同三四十歲的家長們一樣,深陷性欲的深淵中無法自拔,又不加節製,又憑何說現在的青少年風吹就倒,雨打就病,遇見人就跟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擺著架子,言語間就好像自己已經曆經滄桑看透世俗了一樣,裝得當貌昂然。
至於女的,也沒了農村時賀炎見到過的溫文爾雅,那嬌柔造作的姿態,一雙眼線拐上天的濃眉大眼倒是毫不吝嗇地攬儘了萬種風情,倘若是檢點些許的還好,那些在男生身上忽上忽下的,竭儘全力地表現著自己並不突出的身材的,這似乎就成了她們唯一能夠引以為傲和自恃高人一等的依靠了。
然而賀炎也知道,這種以偏概全的念頭是不對的,但這卻實是賀炎所見到過的,也總算是讓賀炎知道,知道到了大城市裡,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怎樣得可笑。
這裡便不得不再次感謝一下初一時的數學老師了。
想來,還是農村好。
因為農村有年少的願望與熱血,有青春的張揚與活力,有如太陽般耀眼的希望,也有如明月般孤寂的憂愁。
再說魏玟慧,在如今賀炎對初中同學的印象早已模糊的時候,仍舊有幾個身影一直讓賀炎深深懷念。
數學老師,賀炎很少在日記裡寫老師,哪怕數學老師在賀炎的生命中有著啟明燈的作用。
而每每上數學課,總會有一兩個時不時的小驚喜,講課講得好好的,數學老師轉口就說了其它的。
老師說現在的社會,是一張麵具一張臉,說這個社會就是一個唱戲的大台子,你方唱罷我登場,真真假假,隻要唱得台地下的一群妖魔鬼怪高興了,就不會有人在意台上唱戲的到底是人是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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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說以前,是在他那個年代,有錢人就是比窮人牛逼,就是比窮人厲害,有關係的人直接一步登天,那些窮人,有的趕上老天爺開了狗眼了,村裡拆遷了,便身居高樓,從此衣食無憂;有的窮苦一輩子到頭來還是住著農村的石頭瓦片房子;有的人背井離鄉卻還是一輩子都碌碌無為;有的人累死累活打拚了幾十年還沒來得及享福人就走了……
數學老師說人性,現在的人愚蠢又狂妄自大,淳樸又心機深重,麵善又笑裡藏刀,說現在的人不是畜生就是鬼怪,真正把自己當人的,為了是個人而活的根本沒有幾個,這個年代,人活不下去,隻有牲口才活的下去。
數學老師說仁義,說當下有良心的沒幾個,在那壘得比人還高的紅票子麵前,在那能生殺予奪的權利麵前,在那萬萬人之上的地位麵前,良心給狗,狗都不吃,狗都比人有良心。
數學老師說家國,說有家才有國,沒有家就算有國,幾百萬平方千米的國土難道是任你流浪的嗎?你躺在市政府大門口是影響了市貌,是要把你抓起來的。看看現在的家,那不能叫做家了,那是房子,吃飯用的,睡覺用的,就是不能叫家的。再說了,刨個土坑也能睡,樹上結個果子也能吃,風吹雨打,自己遭雷劈了是自己倒黴,誰又會願意去承受家的千刀萬剮?
數學老師的課堂總是言傳身教,一張嘴說了知識,說人性,說家國,說天下。在賀炎所認識的長輩的人群中,數學老師是賀炎獨一份不討厭的,因為他從不端著長輩的架子,也不會因為莫須有的年齡而感到目中無人,因為他有驕傲與自豪的底氣,這底氣皆來自於他過往幾十年的經曆和見聞,而絕非來自於長者的身份。
有時,數學老師也會賣弄一番,在黑板上寫下一道不知是哪場奧數比賽或哪個數學天才的題,然後十分不屑地說“就這一道題,你們能做出來,把我眼珠子摳出來都行。”即便是如此囂張狂妄,數學老師的眼珠子也一直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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