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準了!”
這三個字不亞於平地裡一聲驚雷,讓群臣滿麵震驚。
他怎麼敢的?
也不怪群臣腹誹,
即便是一向看好的江銘的丞相穆雲,此刻也是麵露難色!
礙於今日軒文帝數次發怒,群臣也不想捋了虎須,紛紛用視線壓力起了軒文帝,靜待後續。
“老三,你自幼聰慧,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軒文帝掃過群臣,繼續道“如今朝堂你也看在眼裡,
給大臣們講講,也讓父皇聽聽,你的想法!”
他需要一個理由,如先前應下佛法東渡時那般!
江銘冷冷一笑,望向群臣毫不怯懦,
“我並未否認軍功製的必要,但袞袞諸公可知窮文富武?
這世間大多人,都是沒有戰場搏殺的天賦的,尚且在溫飽線掙紮的寒門子弟,你指望他們的體格在軍中進取?
這般做的墳頭草怕是都一丈高了!
相較於成為少數的幸運兒,他們隻得學文,
可他們要麵對的,還有這滿堂諸公的門生,外麵的讀書人無不以拜在諸公門下為榮!
與其讓世人在一條注定埋沒大多數人的道路上消耗,不如讓我賦予他們未來。
假使我大秦人人如龍,
外邦蠻夷,彈指間灰飛煙滅!
爵位便是我要拿出的籌碼!”
在場無不聰慧之輩,可這其中掣肘也是顯而易見,一老臣幽幽開口提醒。
“殿下可知,這朝堂上有這等爵位的也不過寥寥數人?
又有什麼能耐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這裡的‘天下悠悠眾口’指得顯然是天下世家!
老臣喟然一歎,卻並未勸服江銘。
江銘轉身迎上群臣,其中不乏滿麵戲謔之色,卻絲毫無法動搖他的念頭。
“朝堂上除卻三公與幾位老將,自是無人登臨侯爵。
可若是讓這天下悠悠眾口無人質疑,又有何難?
若有人能讓家家戶戶吃得飽飯、穿得起新衣,當不當得侯爵之位?
若有良匠設計出摧城破敵之利器,普通兵士可能斬敵方上將,當不當得侯爵之位?
若有學者再立一道,創下堪比儒道的學問,當不當得侯爵之位?
若以此開個口子,我大秦不止能出武將人屠,也出得來學術大家、奇技神匠!”
這三連朗聲喝問,駁得群臣無言,全場靜寂。
……
格局打開,老臣當即便是一拜。
“殿下大才,受老臣一拜!”隨後轉向軒文帝諫言,“依殿下之言,若真有如此賢士,當得侯爵之位!
可此事茲事體大,望陛下徐徐圖之!”
侯爵不可輕許,即便鎮國神將也不過侯爵罷了,隻因這已是大秦最高爵位!
當初軒文帝北伐前曾言,
若是凱旋,當封其為鎮國公,便是告訴他,要在侯爵之上單獨為他一人封一個爵位。
可想而知,這侯爵之位的分量!
軒文帝聞言暗自點頭,這老臣亦是三公之一,禦史大夫澹台誌雄,朝中資曆最老的大臣。
有此人力挺,他便能應下此事!
“若有大功績者,布告天下,若天下百姓認可,便可授予侯爵之位。”
“陛下英明!”穆雲與楊天紛紛站台,
三公力挺,眾臣也隻得捏著鼻子附議高呼,“陛下英明!”
此間事了,本該放下心來的軒文帝心中忽然咯噔一跳——方才江銘說的,可是有兩件事要做,如今僅是一件便需要三公力挺,那另一件……
念及此處,軒文帝冷汗直冒,
回過頭才發現江銘正望向遠處一片追憶之色。
……
那年西出大雷音寺,
禪定意氣風發,身邊更是五境尊者大能鑒慧相隨。
那‘一門雙大帝’皆是半殘,自然不會出手。
一眾阻撓的太上門弟子自然是被二人輕易拿下。
鑒慧正欲封印他們,禪定卻憶起那第一世拜入太上門的江銘,
便出聲打斷道“師伯,放了他們吧!
道門十年曆練,此處畢竟是東荒域,量他們的本事也礙不著什麼事!”
鑒慧老僧聞言點頭,放了眾人,畢竟那時的江銘可是佛子禪定。
那時的禪定,尚不知曉,
這群正以‘莫欺少年窮’的目光看著他二人的一眾弟子中,
不僅有域外強者葉家兄妹二人,更是有著蘭鱗這尊與他相對應的存在!
一彆數載,三人紛紛覺醒,再見已能與鑒慧戰個旗鼓相當!
那便是佛法東渡破滅的開始。
可四域少有人知,西漠域地下有著一尊可怕的存在,
佛法東渡,也隻為加固封印!
……
回過神來,江銘便聽軒文帝問話。
“老三,你這第一件事都這般艱難,這第二件也一並說了吧!”
江銘點頭答道“此事說來還與第一件事有關呢,
兒臣欲開東西河運,此事由四域商會出資全程包辦。
先前曾向父皇討來穆大人和韓大人相助,也是需兩位大人配合一些事情,
此事若成,陳首席謀個侯爵之位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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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朕答應你,群臣能答應嗎?”軒文帝麵色一黑,開通河運這麼大一工程豈能兒戲?
話音未落,便傳來群臣回應,“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可這時,全程看戲的陳華掃視全場,淡然笑道“我勸諸位大人,想清楚了再開口!”
群臣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人,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會發展到四域皆知,也僅僅用了五年!
一時間冷汗直下,
這是近年上朝來最驚險的一次,全程大事記!
聞言,連軒文帝都不由得嘴角一抽。
可正如先前不願得罪佛門一般,四域商會同樣不是什麼軟柿子。
群臣紛紛一改口風,一片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