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賀沉麵上的表情不變。
他邁開長腿,走向主道,很快便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而在他的身後,穿著隱身衣,偷偷蹲在不遠處樓頂上的江野,有些低啞的沉聲道,
“賀沉哥?”
“原來,誰都可以叫你哥……”
江野的聲音低低的,很快便被夜色淹沒。
說完,江野垂下眼簾,赤紅的瞳孔在黑夜中低垂著,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江野耐心的注視著下方的賀沉,絕佳的視力,讓他可以看的很清楚。
眼下,他正不自覺的盯著賀沉的右手看。
那是賀沉今天給哨兵們做義務疏導時,和他們接觸的手。
“洗手。”
“要洗手。”
江野小聲的重複了兩句,像是在叮囑著賀沉。
隻是很可惜,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太遠。
賀沉注定聽不到。
九月底快要入秋的風,在夜裡顯得有些涼涼的,刮起了江野的長發。
江野隨意地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見賀沉走遠,又連忙幾步跳躍。
黑色的人影輕巧地在大樓間穿梭,眨眼便跟了上去。
極遠處,站在基地中心高塔上的老者一臉納悶的收回了目光。
他摘下自己單邊鑲金眼鏡,靠坐在代表著權力中心的座椅上。
抬手按壓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江小子,最近到底在乾嘛呢?”
都二十多的年紀了,還是那麼跳脫。
這大晚上的,跳房頂玩?
而且還穿了隱身衣,要不是他‘鷹眼’的異能,還真發現不了。
——
賀沉回到家的一瞬間,他總覺得家裡有哪裡怪怪的,可是他又說不上來。
賀沉在家裡轉了好幾圈,東西都擺放在它們原來的位置上。
明明找不出絲毫的異常,可賀沉心中的怪異感更甚。
直到他進入了自己的臥室。
一束大大向日葵花束,和一張卡片,就這樣明晃晃的擺放在他房間的床頭櫃上。
賀沉站在房間門口,臥室裡點著暖黃色的燈光。
可他的眉眼間,卻滿是陰霾。
過高的眉骨,在豎直的燈光下覆下陰影。
這一刻,賀沉這張臉上過於深邃的眼窩也顯現了出來。
他抿直了嘴角,最終還是走向了那束盛開的太陽花。
賀沉伸手,拿起那張在他手中顯得格外袖珍的卡片。
【?燦爛的向日葵,送給我的太陽?——fro:x】
上麵用粉色的水彩筆,畫了兩顆胖胖的愛心。
字寫的,倒是挺好看的。
賀沉看著手中的賀卡,這樣想道。
x?
叉?
一個叉叉?還是英文字母x?
看來是個無厘頭的變態。
賀沉隨手將賀卡扔進垃圾桶,下了這個定論。
不過這束向日葵嘛,倒是確實開的漂亮。
賀沉彎腰拿起這束正盛開的向日葵,金黃色的色調顯得溫暖。
另外曬乾了還可以嗑瓜子。
人不是好人,但是花是好花。
物儘其用,不能浪費。
抱著這樣的想法,賀沉拆了花束。
將這束向日葵,插在了客廳那個正好空出來的小水缸裡。
自從小田螺走後,這個小水缸又一次的迎來了自己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