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顧應生活得‘頹廢’無比的同時,極其規律。
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彆問,問就是眼睛生疼,遮都遮不住的那種。
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不是?起碼能分清晝夜了……
顧應現在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晚上吃完飯,聊完天,跑附近的山頂吹風磨劍,偶爾興致來了就舞一趟劍或者練一下簫。
即便再怎麼練也是鬼哭狼嚎,但他卻樂此不疲,純用來打發時間,邊練邊磨。
練累了,磨乏了,就近找個舒服地一躺。
自從劍意遍布全身,他便需要大量睡眠來恢複精神,尤其是他選擇了磨劍路子的情況下,愈發嚴重。
十二個時辰能睡上八九個時辰,做不了夢,渾渾噩噩,甚至有一種慢慢墮入深淵的感覺,讓他很是不喜。
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留不住她,回不去家,他一度認為,不如死了自在……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晦氣!
眼見到點了,他伸指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眼睛,起身飲了口酒,頂著日漸寒冷的風兒下山。
果不其然,一推開門,就嗅到了飯菜的香味和熟悉的招呼聲。
“挺準時啊!”
周磐放好早餐,朝他咧嘴一笑。
顧應笑著坐下,掀開兜帽,“嗬嗬,還好。”
能不準時嗎,他可不想被曬。
“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周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晚上附近的小鎮有個活動,到時候我喊你。”
“哦?活動?”顧應眉頭一挑。
“總之到時候你來就行!”
周磐披上大衣,樂嗬嗬地出門,不容他拒絕,‘砰’地一聲帶上大門。
已經被養成廢物的顧應聞聲抽了抽嘴角,直覺告訴他,晚上的活動可能會有點……坑?
吃完飯,他回到密不透風、將陽光儘數遮擋在外的房間,脫下衣袍,解開發繩躺床上去。
而後心神沉沒,緩緩壓製著劍意,過程一如既往地帶著絲絲縷縷的刺痛……
……
待他再次醒來,被壓製了不知多少次的劍意同樣一如既往的開始反撲!
顧應喉結動了動,斂眉闔眸,抓過發繩蒙上眼,表示已經習慣了。
屋外,周磐騎在烏追背上給它順毛,待看見推門的顧應,揮手喊道“朋友!上馬!活動快開始了!咱們快趕趟!”
一旁的白馬舔了舔舌頭,十分自覺的走到顧應身旁。
路上,
感覺風打在臉上有點冷的顧應戴上兜帽,問“周兄,能說說活動的…內容嗎?”
周磐咧嘴一笑,“朋友放心,你要的美酒佳肴那都有!”
聞言,顧應先是一怔,隨後滿心期待的點點頭。
周磐的手藝不能說好,隻能說比他強不少,誰叫他根本沒下過廚房呢?
至多會烤個肉,沒了。
且自從失去了視覺,他的味覺就更敏感了,好的更好,壞的更壞,如嗅覺一般。
夜晚的小鎮本該如往常一般慢慢寂靜下來,然,外邊的一片空地上卻是人聲鼎沸,仿若置身白晝鬨市。
熊熊燃燒的篝火旁擺著桌椅,桌上則是由鎮商富甲們友情資助的美食美酒,種類琳琅滿目,葷素齊全。
但,從四麵八方趕來聚在一起、驅散寒意,多是年輕的人們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中甚至摻雜了不少沒了丈夫的寡婦……
不待顧應豎起耳朵,周磐便指著那兒解釋道“每逢開春和入冬的時候,鎮長便會牽頭領著人們組織宴會,大家夥有錢出錢,沒錢出力。
不管怎麼樣,都得給他辦一晚上!因為這不僅是一場聚會,還是人們一年兩度的相親之所,如果隻是單純的看對眼了,也可以……”
周磐轉頭朝他擠了擠眉毛,嘿嘿一笑,“你懂的~”
聞言,顧應默默吐槽道“所以,你早上跑這幫忙了?等一下!”
他皺著眉頭,問“你不會…出錢又出力了吧?”
周磐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去世的家人給他留了不少資產,光是那些牛羊就能賣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