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車廂中恢複了寂靜。
傅斯寒想要寬慰許溪兩句,可也知道她現在心情肯定很差。
他想說的話在舌尖滾動一遭,又懊惱地咽下。
這段時間,他看著宋易安做得越來越過分。
不僅在感情上欺騙隱瞞,居然還要用她的事業威脅,還真是渣到了極點!
許溪她……一定很難過吧?
胸口的怒氣燒得他有些燥熱,傅斯寒降下一點車窗,窗外各式各樣的聲音一並灌了進來。
可車內的低氣壓卻沒有緩和多少。
就在這真實的喧嘩聲中,許溪的聲音尤為明顯。
她問“傅斯寒,你為什麼要這樣不遺餘力地幫我?”
傅斯寒飛快地看向她,卻見許溪眸中浮動著困惑,忐忑,和不安。
她語氣竟有一絲頹廢,但仍繼續追問“所有人都不願意接收我,或是畏懼,或是不信任。以你的實力,確實不怕宋易安,但這畢竟涉及兩個公司的利益,你沒必要因為我一個人,和他作對。為什麼?這值得嗎?”
傅斯寒很想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因為我愛你!我不想讓你有一點點難過;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你,為了你,我可以與任何人為敵!”
這些壓在心中許久的表白瞬間湧到舌尖,可在他即將說出口的刹那,卻又被理智硬生生地壓下。
因為他看到了許溪眼底的戒備和懷疑。
傅斯寒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此時的許溪,對他應該還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
她隻是將他當成老同學,當成了朋友。
彼此調換一下位置,她有這樣的疑問,理所當然。
一旦他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他不敢想象會得到怎樣的答案?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肯定不能欣然接受他。
她剛經曆過一段荒謬可笑的感情,被那個人傷得體無完膚,至今沒有完全抽身。
她十餘年的付出,換來的是徹底心寒。
就在這樣的關鍵節點,她又怎麼能接受他的告白呢?
她如何能信得過他?
不可能的……
現在絕不是他表白的好機會。
也許會弄巧成拙也不一定……
想到這兒,傅斯寒強壓下湧到舌尖的那番話,頓了頓,才故作輕鬆地反問
“當年你利用休息時間給我講題,我要給你補課費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許溪一怔,眼眸深處慢慢湧起一絲波瀾。
傅斯寒隻當她忘記了,便一字一頓地提醒“你說我不要你的錢。我們是同學,應該互相幫助的。”
這句話瞬間將許溪的心神拉扯回到那段年少青春的時光中。
她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而傅斯寒語調溫軟的聲音再次在她耳畔響起“我們是同學,應該互相幫助,這是你教給我的道理啊……”
“我怎麼能看到我最好的朋友,被人這麼欺負呢?何況你的能力,我是最清楚不過的,我充分信任,希望你也能試著信任我一次,可以嗎?”
傅斯寒目光真誠,看得許溪眼睛有些酸澀,她連忙避開了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
半晌,她輕聲開口
“傅斯寒,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