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嘴唇囁嚅了一下,神色有些狼狽。
可他今晚就是來道歉的,他已經決定,不管許溪說什麼,他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惹她生氣。
不能再讓關係惡化下去了。
“對不起。”宋易安聲音很輕。
“因為我的疏忽,讓你受了很多委屈。對不起。”
“但是許溪……”宋易安目光悲涼地望著她,“我是愛你的!所有人在我麵前都是棋子,都是利益,隻有你,才是我真心想守護,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你為什麼不明白我的苦衷呢?”
“愛我?嗬……”許溪忽然輕笑出聲“你所謂的愛,就是要折斷我的翅膀,毀了我的未來嗎?”
宋易安目光困惑,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許溪已經無力再與他周旋,索性直接挑明。
“不是你放出狠話,不允許所有公司接收我嗎?宋易安,你做的可真夠狠的啊!”
“那還不是因為我想留住你!”
宋易安脫口而出,眼睛瞬間通紅,聲音帶著顫抖。
“我沒辦法了!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啊!我要怎麼做才能挽回你!”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許溪語氣平靜,斬釘截鐵道“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見宋易安神色悲戚,眼中霎時浮起一層水光,許溪移開了視線。
“如果你不再無理取鬨,憑我們這些年的感情,即便做不成情侶,也不會成為敵人;但如果你繼續鬨下去……”
許溪頓了頓,聲音冷凝“最後兩敗俱傷、魚死網破,我也不在意!”
她不在意宋易安對她的封殺,更不在意他以後要如何與自己作對。
因為她根本不怕。
光腳不怕穿鞋的。
他宋易安是天之驕子,是宋家的繼承人,手握整個廣泰集團,動輒便可呼風喚雨。
可她卻隻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是醉鬼園丁的女兒,身家地位根本無法與宋易安相比。
兩人抗衡,即便她沒有勝算,他也不會好過多少。
就憑她這些年對宋易安的了解,想要和他魚死網破,輕而易舉。
隻是看她想不想這樣,看他要不要這樣。
宋易安的目光一點點沉澱了下去。
“我知道你現在正在氣頭上,說的話未免摻雜了情緒。但之前確實是我做錯了,我可以給你時間,等你回心轉意。”
許溪輕輕歎了口氣,實在不想再和這個人浪費口舌。
他太執拗,太自以為是了。
“隨你怎麼想吧。我想說的話,永遠不會改變。”
說罷,許溪掰開宋易安的手指,順勢推開他的手臂,直接關上了房門。
滴的一聲輕響,房門反鎖。
宋易安眸光深邃地望著麵前緊閉的門,眼中攪動的情緒異常複雜。
他輕輕抿唇,又看了幾秒,這才收回目光,轉身朝著電梯廳走去。
“永遠不會改變……”這幾個字在他耳畔反反複複響起,拉扯著他的情緒。
宋易安隻覺得心中那個邪惡扭曲的念頭,居然再次浮出水麵,讓他的眸光隨之陰冷暗沉。
電梯緩緩下降,到達一層大堂時,他才發現外麵下起了雨。
站在廊下,他望著細密交織的雨霧,忽然想起許多年前的一個夜晚。
也是這樣一個雨夜,他被宋安然姐弟打得頭破血流,東躲西藏地跑到仆人們的住所,一頭紮進了一個房間。
他躲在床底下小心戒備,身體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