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住在村子最西邊,距離傅斯寒發來的位置,大概有兩公裡遠。
許溪就這樣沿著村道一路小跑,卻好似不知疲倦。
清晨的風拂過耳畔,吹得她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直到快跑到定位的地點,許溪才慢慢停了下來。
她站在那裡,輕輕地喘息著,胸口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內心深處升起一絲陌生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
讓她有些慌亂,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許溪愣怔了一下,眼中滿是困惑她明明可以走過來的,為什麼要跑呢?為什麼要這樣著急啊?
她想了片刻,卻沒有答案。
應該說,她不敢去解開那個答案。
站在原地平複好心情,她才放緩腳步,朝前方走去。
內心深處肆意逃竄的情感,也慢慢沉澱下來。
又走了一段路,她看到一輛白色越野車停在村道旁邊。
不是他平時開的那輛。
白色車身上沾滿了泥土,就像從戰場上拚殺過的士兵。
傅斯寒已經下了車,正懶散地倚靠在車門上,略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穿著利落的黑灰色連體工裝,金屬腰帶隨意係在腰間,勾勒出細窄的腰。
側臉輪廓清晰,鼻梁高挺,狹長眼眸被劉海遮擋住大半,卻隱約可見眼中的細碎微光。
略顯淩亂的發型,精致的五官,即便已經身居高位,此刻卻依舊少年感滿滿。
許溪望著他,剛沉澱的情緒,居然再次慢慢翻湧。
她仿佛再次見到了十年前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
聽見腳步聲,傅斯寒轉頭看了過來,目光幽深,又漾起一絲愉悅的笑。
他站直身體,朝許溪緩步走來,視線掃過她隨意抓起來的丸子頭,眼中笑意加深。
“還是第一次見你梳這個發型。”
平日裡的許溪,要麼是打理得精致的長卷發,要麼是盤起來的低丸子頭,每一縷劉海似乎都擺放得恰到好處,優雅得如同天鵝一般。
哪像現在這樣,鬆鬆垮垮的運動裝,一張清秀的小臉不施粉黛,再頂著這樣的發型,就像一隻剛睡醒的小兔子。
許溪神色有些不自然,岔開話題問他
“什麼時候到的?”
傅斯寒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一個半小時前。”
許溪驚訝“那你怎麼不聯係我?”
如果她不主動給他發消息,難道他要一直等著?
傅斯寒垂眸望著她“怕吵醒你。”
似有溫柔的晨風拂過,許溪攏了一下劉海,假裝沒聽到他話中的曖昧。
“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外婆。”
傅斯寒詫異地眨了眨眼“真的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許溪好奇反問“都到家門口了,難道我們要在外麵說話?”
傅斯寒眼中是止不住的笑“嗯,我想去。”
許溪抿唇,向他伸出手,挑了挑眉。
傅斯寒一怔,垂眸看著她白嫩的掌心,心跳忽然像是漏了一拍,可下一瞬卻聽她說“車鑰匙給我。我來開車。”
他無奈地歎氣“也沒多遠了,這麼不相信我的技術?”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他還是乖乖交出車鑰匙。
許溪從他手上接過“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你是病人。”
說罷走到駕駛位,拉開車門,隨口說道
“如果知道你帶病開車幾百公裡來找我,你家裡人肯定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