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四女依依惜彆後,貂聚昌背負長刀,手提行囊,剛踏出聚昌城的城外,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身影竟靜立在聚昌城的圍牆之外。
“主人欲往何方,銅鎖便追隨至何處!”銅鎖那絕美的麵龐之上,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神色,“此乃主人應允銅鎖之事。”
“也罷!隻是此行極為凶險,一切皆聽從於我,明白嗎?”貂聚昌心中暗自思量,他獨自一人背著長刀,難免會引起病患們的猜疑,然而若身旁有銅鎖這般嬌柔美麗、“細皮嫩肉”的“獵物”相伴,那些想必已饑餓多日的病患定會輕易現身。
貂聚昌深知病患的能力深淺,自忖有十足的把握護得銅鎖周全。
“若讓她們幾人知曉我應允你同行,定會將我責罵得體無完膚。”貂聚昌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前行,銅鎖緊緊相隨在他的身側。
他繼而說道“等會到了城中,我料想病患會對抓捕你趨之若鶩,我會令靈寵守護在你身旁,你千萬要牢記,不要肆意亂跑,懂了嗎?”
“銅鎖知道了,多謝主人。”銅鎖在這段時光裡,雖承蒙聚昌城的庇佑,可此前在異世界剛剛曆經喪親之痛,又目睹諸多血腥慘烈的畫麵,每每於睡夢中被驚悚嚇醒。唯有依偎在貂聚昌身旁時,她方能感受到絲絲安心。正因如此,她才不顧一切,孤身一人來到聚昌城門外等候貂聚昌。
“我竟將她當作誘餌……”貂聚昌心中泛起一絲苦笑。
遠離聚昌城後,貂聚昌輕輕攬住銅鎖的纖腰,施展淩空訣,於離地兩三公尺的半空之中,朝著城市疾馳而去。
上次遭遇墨大疆之地乃是西區,此次貂聚昌徑直飛至北區邊緣,才緩緩降落於地。
銅鎖乃是首次在白晝瞧見城市中的景象,好奇地四處張望,卻仍謹記貂聚昌的叮囑,半步也未離開貂聚昌的身旁。
貂聚昌收斂自身的精神力量,攬著銅鎖的腰肢,悠然漫步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
“銅鎖的腰肢如此柔軟,卻又這般纖細,你在那邊定是飽受委屈了?”貂聚昌這才猛地記起,自己一直忽略了銅鎖的內心感受,心中暗自讚歎她是個堅強的女子,“抱歉,我竟一直未曾留意到你……”
“主人莫要如此言語,銅鎖能追隨主人左右,便已心滿意足。銅鎖尚未向主人道謝,多謝主人將銅鎖救出苦海。”銅鎖趕忙說道。
“說來也頗為奇異,彼時我蘇醒之後,本欲即刻歸來,卻仿若聽到有人在心底呼喚我一般。待我趕赴那裡,便瞧見了你與小白,直至如今,我仍未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呼喚我。”貂聚昌覺得此事甚是有趣,卻渾然不知這乃是人的神識力量的一種體現,恰似傳說中有人思念你時,你便會打噴嚏那般,此乃源自精神層麵的呼喚與回應。
銅鎖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微微低頭,輕聲說道“銅鎖直至此刻,依舊滿心歡喜,銅鎖能再度與主人相逢……”
來了!貂聚昌一邊與銅鎖交談,一邊敏銳地察覺到距離兩人約莫三十多公尺之外,有一股精神力量正在逐漸顯露。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大約有二十餘人。
“銅鎖小心,他們來了。不要亂跑,在我靈寵的守護範圍之內,你不會遭遇危險的。”
“銅鎖明白,主人要多加小心。”銅鎖心領神會地回應道。
就在銅鎖話音剛落之際,幾個身影如鬼魅般從躲藏之處衝出,朝著兩人猛撲過來。貂聚昌迅速召喚出穿山甲小胖,在銅鎖身前築起一道防禦,連同銅鎖一並護在其中,並架設起保護罩。
與此同時,貂聚昌亦喚出羽的護甲,提起千重刀,朝著撲來的身形奮力砍去。
千重刀那沉重的刀身灌注了貂聚昌的真氣後,威力陡然劇增,撲來的一個身形隨著刀鋒劃過,瞬間斷成兩截,另一個則勉強扭身避開,卻也被斬斷一腿。
緊接著,不斷傳來陣陣怪叫聲,貂聚昌驚覺這些病患不再如往昔那般單純、毫無理智地攻擊,甚至已懂得閃躲與使詐。
半個時辰過後,除了起初戰死一人之外,貂聚昌僅僅隻能將他們重傷十數人,然而戰鬥卻戛然而止。
隻因饑餓難耐的病患已然開始攻擊那些傷重的同伴,甚至徑直蹲在地上,搶奪他人被貂聚昌砍下的軀體。
貂聚昌持刀守護在穿山甲布起的保護罩之前,冷眼旁觀這血腥的一幕。身後的銅鎖早已不堪忍受,俯身嘔吐起來。
雖說在異世界已見識過諸多血腥場景,可與眼前這般以他人為食的瘋狂景象相較,絕非“可怕”二字便可輕易形容。
在病患們分食之際,貂聚昌運起最強功力,配合七級靈寵的特殊能力——瞬間移動,刹那間出現在低頭分食的病患身後,專挑頸項下手,不一會兒,地上便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多具斷頭屍體。
釋放神識感知後,貂聚昌確定附近百公尺之內再無他人,這才撤回穿山甲的保護罩,來到銅鎖身前一公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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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鎖,你還好嗎?”貂聚昌身上的盔甲沾滿了尚未乾涸的血跡,正一滴滴地灑落於地麵。
“銅鎖還好……”銅鎖用手輕輕抹了抹嘴角,臉色蒼白如紙,卻不敢直視貂聚昌身後那淩亂不堪的屍體。
“隨我來,幫我清洗護甲。”貂聚昌恰好瞧見附近公園的噴水池仍在運作,心中便有了計較。趁著血跡尚未乾涸,先行清洗較為容易。
費儘一番周折清洗乾淨血跡後,貂聚昌在銅鎖身旁水池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銅鎖坐到他的身邊。
“那些人都已經癲狂了,被他們咬傷便會變得與他們一般模樣,沾到他們的血也會如此,故而我才前來此處清洗護甲。”貂聚昌耐心地解釋著。
見銅鎖依舊臉色慘白,貂聚昌伸手握住她的手,輸入氣勁幫她平複情緒。感受著貂聚昌掌心傳來的溫暖與安心,銅鎖許久之後才恢複了些許血色。
“銅鎖好多了,多謝主人。”
“天色漸晚,我們回城去吧,夜晚也很危險。”貂聚昌言罷站起身來,一手提起清洗乾淨的千重刀,一手攬住銅鎖的腰肢,朝著聚昌城的方向飛去。
此時,一個隱匿在高樓之中的人影,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貂聚昌返回城堡後,向四家主與四女詳述了事情的經過,墨冰凝、楚瑤依、靈昕聽聞後歡呼雀躍,四家主也是麵帶微笑,唯獨蘇婉清麵色凝重。
“婉清,可是有何不妥?”蘇大強見狀問道,心中暗自思忖貂聚昌今日已然解決一個集團,理應歡喜才是,怎奈愛女的臉色卻如此陰沉?
“並無大礙,我隻是在思量相公所言之事,病患的進步極為迅速,起初是開始懂得運用精神力量,今日竟已能避開要害……”蘇婉清一言既出,眾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也有同感,必須儘快將病患們鏟除殆儘,否則日後愈發難以對付。”貂聚昌親身經曆與病患的正麵交鋒,自是最為清楚其中的差異,“明日我會再度前往城中尋覓其他團體,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城中的病患一一找出。”
“可要我們陪同前往?”蘇婉清說道,既然連毫無武功根基的銅鎖都能同行,那自己或姐妹們理應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不必了,有銅鎖與我同去即可。”貂聚昌深知四女恐難以承受那般血腥的畫麵,再加上銅鎖身無半點武功與強大的精神力量,對病患的吸引力會大上許多,“你們在城中皆有事務纏身,而銅鎖卻無其他瑣事,讓她與我前去便已足夠。”
四女知曉貂聚昌心意已決,唯有默默點頭。
晚餐之時,蘇婉清留意到銅鎖瞧見桌上的菜肴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隨後二話不說,悄然離開貂聚昌身後,朝著盥洗室匆匆走去,蘇婉清也隨之放下碗筷,跟了過去。
“你還好嗎?”蘇婉清見銅鎖俯身趴在洗臉台上嘔吐不止,關切地問道。
銅鎖已是連話都說不出,胃中的食物早已被吐得一乾二淨,卻仍在拚命乾嘔。她隻能微微搖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蘇婉清輕輕拍打銅鎖的後背,以助她舒緩不適。
待陪伴銅鎖回房休息後,蘇婉清來到貂聚昌耳邊,將銅鎖的狀況告知於他。貂聚昌向眾人致歉後,便離開了餐廳。
貂聚昌輕輕推開銅鎖並未上鎖的房門,聽到房內傳來的水聲,知曉她仍深陷血腥畫麵的震撼之中。
“銅鎖,你還好嗎?”貂聚昌輕聲問道。
銅鎖聽到貂聚昌的聲音,不禁嚇了一跳,隨後便感覺到貂聚昌的手掌輕輕搭在自己的背部,隨著那溫暖的溫度傳來,心中的驚恐與身體的不適亦迅速消散。
“明日我獨自前去便好,”見她這般模樣,貂聚昌滿心皆是不忍,“銅鎖明日且先安心歇息,可好?”
“不,銅鎖一定要同去。主人曾言,銅鎖可一直追隨主人左右。”銅鎖雖略顯狼狽,可語氣卻異常堅定。
“那好吧!你且先睡上一覺,好好休息,明日再與我同往。”貂聚昌輸入氣勁,輕觸銅鎖體內控製睡意的穴位。
貂聚昌將銅鎖抱上床榻,拉好薄被之後,才發覺銅鎖的左手緊緊拽著他衣服的一角。念及夜半銅鎖睡醒時可能會遭受的驚恐情緒,貂聚昌實在於心不忍她獨自麵對黑暗與不安直至天明,而以他對銅鎖的了解,她定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