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血腥的戰場上,貂聚昌已不知揮劍砍倒了多少人,他的表情逐漸被瘋狂所侵蝕。當他正要將長劍斬向一個聚力發出精神球的病患時,突然,一股強烈的精神衝擊如洶湧的波濤般襲來,令他眼前瞬間陷入黑暗。他整個人被老人的精神球擊飛出去,儘管長劍未能斬斷老人的身軀,但老人也已性命垂危。
此時,貂聚昌能清晰地感覺到穿山甲被打回他的神識之中,重傷的靈寵小胖連帶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況。他這才驚覺,在身前剩餘的上百病患前,站著曾被他重創的墨大疆。墨大疆身著筆挺的西裝,與周圍衣衫襤褸的病人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他冷冷地說道“貂將軍真是好樣的,我帶來一千多個人,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居然就隻剩這麼一點了?都給我上!”
貂聚昌趕忙運起“血神經”,刹那間,紅色氣勁如火焰般布滿他的周身,滴血的長劍也泛起詭異的紅光。然而,精神受創讓他的眼前開始變得昏黑,他深知自己已處於昏迷的邊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貂聚昌隻得咬緊牙關,施展那從未嘗試過的禁招。
“血焰滔天!”貂聚昌一聲怒吼,周身的紅光陡然更盛,長嘯聲劃破長空,他的身影竟瞬間消失。撲空的病患們瞬間被無形劍氣絞成粉碎,血肉細末甚至化作黑煙揮發。而那些朝著貂聚昌原本所在空地撲去的病患,也同樣遭遇了悲慘的命運,轉瞬之間,百多個病患無一幸免,皆化為黑煙消散。
唯有墨大疆強聚大量精神力,幻化成一麵大盾,堪堪抵住貂聚昌停下身形的長劍。因小胖受傷,精神力大失的貂聚昌,無奈之下隻好使出“血神經”中的三招救命絕招。但這三招絕招都會對使用者的元氣造成傷害,大量縮短使用者的壽命,且絕招的時間越久,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貂聚昌將體內所有的真氣力量與殘餘的精神力量同時彙聚於手中的長劍。雖說墨大疆的精神力量強大,與貂聚昌不相上下,但第五層的“血神經”,加上貂聚昌剩餘的精神力,再合並“血焰滔天”這一絕招同時施展,威力絕倫。
隻聽一聲巨響,盾破,墨大疆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怪叫,便轉身倉皇逃竄。貂聚昌也支撐不住身子,雙膝跪地,眼前是墨大疆留下的,連著西裝袖子的右手手臂。
城牆上的警察隊不斷朝著遠處逃竄的精神病患射擊,聚昌城在曆經一個上午的苦戰之後,終於安然渡過了破城危機。
“準備水,幫我清洗護甲。”貂聚昌用長劍撐著身體,朝著城牆艱難走去,同時對著通訊器說道,他已無暇顧及接通的是誰的頻道。他邁著蹣跚的步伐,終於抵達城門口,隨後便軟倒在地,但仍強撐著保持神智清醒,不讓護甲收回神識。就在他剛倒下的瞬間,大量的清水如傾盆大雨般直接朝他身上潑灑而來,原來是隨他之後趕來的五個女孩命人備好的。
貂聚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隨後便任由一堆毛刷與大量的清水不斷清洗自己。直至聽到蘇婉清說“好了”,他才徹底放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身上羽的護甲也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消失不見。
各大城中午時分的新聞媒體幾乎全都在播放由聚昌城傳回來的畫麵。各大媒體在各城中均有派駐記者,早在城牆建好之時,就依照原聯合政府的方式申請,並安裝好了攝影監視器材。因此,聚昌城官方雖未對此次事件發表任何言論,但經由各媒體的直接報導,更彰顯了事情的真實性。
儘管拍攝下來的畫麵血腥恐怖至極,但鑒於對象是瘋狂的精神病患,各城市的人們並未對貂聚昌的處理方式提出質疑,他們心中唯一的疑問是——聚昌城是否真的更加安全?
在聚昌城負責入城居住申請的單位,收到了數以萬計的申請信函,可眾人卻不知該如何處理,因為能做決定的人都在醫院裡。
聚昌城醫院急診室外,剛花費一早上時間詳細檢查貂聚昌身體的院長,對著麵前的一群人說明檢查結果“將軍的身體目前來說隻是較為虛弱而已,不過精神狀態似乎不太穩定,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貂聚昌的特殊身份讓整個醫院一早就緊急動員起來,各科精英紛紛齊聚急診室內,經過反複檢查,確定結果後,才由院長出來向聚昌城的重要人物們彙報。
“不過我們還是建議,不要打擾到病人。”院長雖不敢阻攔這些掌握聚昌城大權的權貴,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病房寬敞無比,即使四家夫婦、四女和銅鎖一同進入,也絲毫不顯擁擠。一群人都默默地圍在病床邊,凝視著身上貼滿探測儀器的貂聚昌。唯有銅鎖微微顫抖著玉手,輕輕將貂聚昌淩亂的頭發梳理整齊。
蘇婉清這時才留意到,銅鎖與她們四人有著明顯的不同。是因為相公以往總能平安歸來嗎?所以自己和妹妹們雖然關心,但卻不會感到害怕。然而,同樣知曉相公過往經曆的銅鎖,卻依然滿心擔憂,那顫抖的雙手不正表明了她內心的不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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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過類似感受的蘇婉清,輕易地回想起那種極度擔憂的滋味,再仔細端詳銅鎖,隻見她緊盯著貂聚昌的雙眸早已盈滿淚水。
“我們出去吧,讓相公好好休息。”蘇婉清輕聲說道,“銅鎖留下來照顧相公,好嗎?”
銅鎖連忙點頭。
“你們待在這兒,若有事情便與我們聯係,我們先回去處理城裡的事務。”蘇大強對幾個年輕人之間的事情雖有些疑惑,但他深知他們自會妥善處理,說完便與妻子及幾個好友一同離去。
“大姐,你為何不讓我們留下來陪伴相公啊?”墨冰凝滿臉好奇地問道,“昨天大姐不是還說要儘量多陪陪相公嗎?怎麼現在卻單單留下銅鎖呢?”
蘇婉清逐個審視著三個妹子,確定她們真的不像銅鎖那般傷心,才緩緩開口“我也是剛剛才發覺的,我們五個,包括銅鎖在內,唯有銅鎖會對相公目前的狀況感到擔心害怕。對我們而言,相公必定不會有事,所以我們並不擔憂。可銅鎖同樣知道相公不會有事,她卻已幾近落淚。”蘇婉清輕歎一聲,心中也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
三女朝著牆上的玻璃望去,隻見房內的銅鎖正在擦拭淚水。
“我們都該好好反思一下,是否將相公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以為相公為我們做任何事都是應當的,全然沒考慮過相公的感受與付出的代價。相公也是凡人,他不言語是怕我們擔心,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能如現在這般忽視他的想法。連續斬殺千餘人,那種感覺定然糟糕透頂,再加上相公提及的,能力不弱於他的墨大疆。剛才相公回到城門時,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們卻依舊沒有擔憂……”蘇婉清邊說,淚水也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在氣自己,氣自己與妹妹們對待貂聚昌的態度。
蘇婉清伸手抹去眼淚,接著說道“我不知你們有什麼感想,但說實話,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我好想進去抱著相公痛哭一場……”楚瑤依說完,忍不住趴在一旁的靈昕肩上放聲大哭。
病房走廊上,四女都淚流滿麵。
得知貂聚昌隻是精神方麵的問題,需要較長時間的休息後,五個女孩將貂聚昌送回了貂宅。
與此同時,承受過精神病患攻擊的城牆,在墨太極的指揮下,正緊鑼密鼓地建設更多的防護裝置。精神病患的強大攻擊力令他大為震驚,此前他還以為貂聚昌的描述有些誇張,沒想到竟是自己低估了精神病患的能耐。
在貂聚昌昏睡的三天裡,五個女孩始終安排有兩人陪伴在他身邊。剛與墨冰凝換下銅鎖跟楚瑤依的蘇婉清,拿起濕毛巾,輕輕為貂聚昌擦拭臉龐與上身。
擦拭完畢,蘇婉清的目光落在貂聚昌胸口那奇異的水晶上,隻見水晶內部有幾條血管正在緩緩流通。她正感歎血晶的玄妙之時,驚訝地發現血晶上多了一條裂縫,雖細如發絲,但卻完整地貫穿了整個水晶。若不是鑲嵌在貂聚昌身上,恐怕早已破碎。
蘇婉清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安,暗自思忖這血晶裂開了?於是,她急忙找到正在整理貂聚昌衣物的銅鎖,問道“銅鎖,你知道相公的血晶裂開的是事嗎?”
銅鎖隻是默默點頭。
蘇婉清接著追問“什麼時候裂開的?是在城門作戰之前嗎?”
“不是,銅鎖在醫院時才看到,此前還沒裂開。”銅鎖輕聲回應。
此事讓她這幾日憂心忡忡,她深知貂聚昌胸口的水晶至關重要,由此也能猜到貂聚昌此次對敵,雖表麵看似輕鬆,實則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銅鎖依舊用輕柔的聲音說道“若不是幾位姐姐的家人都在此處,銅鎖真想將相公帶到無人之地。銅鎖實在不敢想象相公還要與人戰鬥。”突然,銅鎖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問蘇婉清“大姐能告知銅鎖,萬一相公血晶徹底裂開將會怎樣嗎?”
蘇婉清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貂聚昌的房間裡傳來墨冰凝的呼喊“相公醒了!”
原來,在蘇婉清轉身尋找銅鎖之際,貂聚昌便已蘇醒,隻是沒睜開雙眼。因為他察覺到體內的異樣。
精神力量受損嚴重,這在貂聚昌的意料之中,不過他並不擔憂,一來小胖在對敵時作用有限,二來曾經擁有的精神力量想要重新修煉回來並非難事。
真正令貂聚昌揪心的,是體內真氣的狀況。一直以來自行運轉的真氣,在強行施展“血焰滔天”之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衰竭。儘管真氣運行尚未停頓,但速度與流量卻大幅減少,想要恢複到原本的強度,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若是僅僅關乎時間,貂聚昌或許並不會在意,可問題在於他有一種力竭的感覺,仿佛身體細胞瞬間老化了許多。
這難道就是絕招的代價嗎?
貂聚昌緩緩睜開雙眼,靜靜地凝視著在一旁看書的墨冰凝,心中暗自思量若未能擊退墨大疆,冰凝與其他女孩……如此說來,這一切還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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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聚昌不禁微微露出笑容,這輕微的笑聲引起了墨冰凝的注意,她這才驚覺貂聚昌已經醒來。
“沒事了!”在貂宅客房住了三天的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貂聚昌的情況後說道,“貂將軍還有何處感覺不適嗎?”
“有……”貂聚昌狡黠地一笑,說道,“我見你在我家中,感覺頗為‘不適’。”
“嗬嗬,那我先告退了,有問題隨時可致電於我。”醫生並未在意貂聚昌的玩笑,笑著向眾人交代了一句。
隨後,在墨冰凝與蘇婉清的陪伴下,貂聚昌來到餐廳。銅鎖正陸續端上剛剛熱好的食物,而楚瑤依與靈昕因守了貂聚昌一夜,此刻仍在休息。
“後來還有其他病患來襲嗎?”貂聚昌想起自己倒在城門時的情景,詢問後續之事。
“病患倒是沒有,不過想要加入我們城中的人卻多得數不勝數。”蘇婉清一邊說著,一邊與墨冰凝一同喂貂聚昌進食,“銅鎖與我商議決定,暫時不讓相公應對病患之事,反正我爸會全力加強城防,相公無需擔憂。”
貂聚昌聽聞蘇婉清之言,下意識地看向銅鎖,隻見銅鎖微微點頭。
“即便想要應對,恐怕也無能為力。”貂聚昌咽下口中食物後說道,“此次付出的代價不小,短期內我必須好好休養,否則真的會出大問題。”
“相公明白便好,墨叔叔已經在研究精神武器,這幾日應該就能製造出來,相公安心養傷便是。”蘇婉清說道。
“對啊!交給我爸爸!相公乖乖養傷就好。”墨冰凝開心地說道。她知曉接下來能有許多時間陪伴在貂聚昌身邊,雖說目前相處情形與以往相差無幾,但總歸好過毫無機會改變。而且她堅信貂聚昌不會真的棄她們而去。
眾人安排貂聚昌與銅鎖、靈昕睡在貂聚昌房間的大床之上,蘇婉清與墨冰凝則靜靜地看著熟睡的三人,楚瑤依則處理一些事務。畢竟楚瑤依的父親兼管居民遷入之事,做女兒的自然要幫父親分憂。
貂聚昌身邊的兩女皆麵向他而眠,分彆枕在他的雙臂之上,房間內一片寧靜祥和。
片刻之後,先是墨冰凝抵擋不住睡意,接著蘇婉清也輕輕爬上貂聚昌的大床。當初打造這張大床時,她們便有所打算,因此這床足以容納六七人同睡而不顯得擁擠。
貂聚昌因精神力大失,醒來不久便會疲憊不堪,稍作休息後又會蘇醒。兩女上床不久,便沉沉睡去,而貂聚昌卻緩緩睜開雙眼。
貂聚昌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靈昕那柔美的臉龐。她入睡時總是這般模樣,貂聚昌看著她微微張開的小口,覺得頗為有趣,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他轉頭望去,是絕美且極具東方韻味的銅鎖,那個讓他從心底疼惜的女子。看著她沉睡的模樣,貂聚昌能想象得出這幾日她的疲憊。
越過銅鎖的身後,貂聚昌看到了蘇婉清與墨冰凝。這段時間,他似乎與冰凝她們有些疏遠了。
貂聚昌憶起那晚四女怪異的態度,甚至隱隱對銅鎖有所不滿,還有之後楚瑤依難以入眠,像往常一樣跑來依偎在自己身邊,神情卻顯得有些不安,仿佛在擔憂著什麼。
直至此刻,貂聚昌才發覺,在銅鎖陪伴他的這些日子裡,幾個女孩內心的難過。
若要與她們分開,此刻或許是個契機,可自己若帶著銅鎖離去,如此龐大的聚昌城能否護得住她們?
還有那個墨大疆……但若是不走,自己又怎忍心讓幾個女孩一直承受這般折磨?這折磨皆是因自己而起。
貂聚昌在熟睡的銅鎖額邊輕輕落下一吻,隨後閉上眼睛,再度進入夢鄉。
這幾日,貂聚昌一直處於睡睡醒醒的狀態,這是他首次精神力遭受如此重創。經過醫院測定,剛出院的貂聚昌精神力值約為二萬四千五百上下。
好在醫生保證,經過一段正常的“休眠期”後,他的精神力量將會恢複到較高水平,這才讓眾人放下心來。
由於貂聚昌蘇醒的時間極不穩定,有一次他偷偷溜去陽台看星星,結果竟在陽台昏睡過去。此後,五個女孩商議決定分成兩組,確保隨時有人陪伴在貂聚昌身邊,有人為醒來的他準備食物。因為能時刻相伴,大家都欣然接受了這個安排。
此時,剛蘇醒的貂聚昌被蘇婉清與銅鎖一左一右挽著,漫步在傍晚的廣場上。
這是蘇婉清的主意,貂聚昌在床上足足躺了幾日,精神有所好轉,自然該出來透透氣。而家中的三個妹妹正在準備晚餐。
儘管貂聚昌身著睡衣略顯怪異,但路人見他是前些日子擊退精神病患集團的將軍,隻是點頭示意,甚至主動避開三人周圍,為他們留出一片寧靜的空間。
“你們這幾日都在我身旁,事務能處理妥當嗎?”貂聚昌有些疑惑,以往連著數月都不見四女休息幾日,怎的這回足足一個星期有餘,隻有楚瑤依偶爾會處理,且不過幾個小時便返回。
“即便處理不好也無妨,我們都想多陪陪相公啊!”蘇婉清笑著回應,“其實還好,爸爸他們已安排他人接手我們的工作。再者,女孩子本就不適合在那種環境中,壓力過大容易衰老。你看與我們相比,銅鎖妹妹是不是漂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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