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月已經修煉到了化神的階段。一年以來，每天辛辛苦苦修煉。
哪怕沒有寧墨的督促，秦瀟月就自己逼著自己。隻有在累極的時候，會坐在小院子的那張藤椅上休息一會。
隻是短短一年的時間，秦瀟月整個人好像沉穩了許多，對吃的玩的也沒有那麼熱衷了。
雖然寧墨說她已經可以收徒了，但是秦瀟月還是孤零零守在寧家的小院子裡，守著寧家的道觀。
文籙璐和祁翰卿已經成了親，有時候做任務的時候路過這，還會上山來和她敘敘舊。
一年的時間，卻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那次的道法交流論壇結束之後，秦瀟月跟著寧墨遊曆了不少地方。
將各地留下來的陰宅一一鏟除，時不時地捉個鬼，而後就是給人算算命。
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聽寧墨講著各種傳奇誌怪故事，然後又慫又怕，忍不住扯住寧墨的袖子。
卻又忘記自己手上還有油，看著寧墨極力忍耐又無奈的神色，秦瀟月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哪怕是現在想起來，秦瀟月都覺得那是她長到那麼大以來，最快樂、最自由、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她和寧墨的最後一程，是蒙族皇室。見多了一路走來漢人的卑微和低下，被蒙族人當牛做馬的奴役。
寧墨心有不忍，還是去了皇宮一趟。
二王子圖烈雖有治國之才，但也隻是比大王子圖敖的極端強了一點而已。各地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案件層出不窮。
隻要威脅不到蒙族人的利益，圖烈一律隻當做不知道。
看著寧墨平靜的神色，秦瀟月隻覺得兩人談話的結果不會很好。寧墨輕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果然半年之後，一場突如其來的政變，就換了個新的朝廷。
前朝的武將率將士們，將整個蒙族皇族血洗一遍，似乎是報崖山之仇。
那時候那個不再年輕的武將，已經四十歲有餘。卻在廝殺中表現得分外冷靜，又似乎是分外絕望。
這場由上而下的改革沒有來得及波及到百姓，就已經結束了。
皇位不過是換了個人坐，百姓們也沒有多強烈的感受。唯一值得稱道的是，也許因為現在的聖上是漢人，漢人們終於擺脫了低賤的身份。
剝削少了點，奴役少了點，血案少了點，大體上來說，還算令人滿意。
不過那個武將卻並沒有做皇帝，而是推選了另外一個年輕的儒生，大概是一直以來的軍師吧。將兵權一交，人就拍馬走了。
秦瀟月正坐在藤椅上回想。又是一個十五。月亮又大又圓，掛在天上。
像她曾經最愛吃的桃花糕，又像是寧墨曾經天天拿在手裡的羅盤。
當然，寧墨那些原本不多的家當，現在都是她的了。隻除了那把隨身的青銅劍。
也正是因為青銅劍的消失，才讓秦瀟月縹緲地希望，寧墨沒有死，也沒有坐化，她隻是又像上次一樣，拋下自己去做什麼大事去了。
天階夜色涼如水。秦瀟月不無歎息地想著。
正當這時，院門被敲響了。
秦瀟月懶懶地開了門。山上勢險路難，應該沒有人會上來的。
如果是墨師姐的話，她不會敲門的。
等秦瀟月開了門，在柔白的月色下，才看清楚門外是一個看得出年紀，卻依舊豐神俊朗的男子。
約摸已經四十出頭。一雙星目仿若寒星，下巴上還有青色的胡茬。
見到秦瀟月，他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不再多看。
清冷的聲音仿佛落在青石板上都能激起回響。
“寧墨叫我，過來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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