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見王後娘娘…”
鐘離蕾草草給寧墨行了個禮,因為肚子太大行動不便。寧墨揮了揮手,示意她找地方坐下。
鐘離蕾看了看…這屋子裡還是家徒四壁的樣子,便坐在了齊宣王曾經坐過的那張椅子上。
“姐姐…”
鐘離蕾開了個頭,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本以為寧墨會自然地接起話茬,可是寧墨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東西,壓根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隻能豁出來了!
鐘離蕾默默下定了決心,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哪怕寧墨沒有搭理她,也繼續說了下去
“姐姐,事到如今我隻有一件事要求你,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哦?”
鐘離蕾聽到寧墨終於有了反應,還以為這件事有門,連忙欣喜地抬起了頭,這發現寧墨不過是淡淡的反問她而已。
“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寧墨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仿佛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可現在鐘離蕾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姐姐,我現在能求救的人隻有你了。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就當是看在我們往日的情麵上…好嗎?”
往日的情麵…寧墨淡淡一笑。她們兩人之間,哪還有什麼過往的情誼可言。
但她倒是想聽聽鐘離蕾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於是便說道
“你且說來聽聽。”
鐘離蕾一隻手摸著肚子,一隻手不住地拿著手絹揩淚,寧墨注意到她手上的手絹已經是普通的絹布,而不再是上次那種上好的絲綢了。
想來也知道,夏迎春執掌後宮之後,鐘離蕾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畢竟她再努力和寧墨撇開關係,在彆人眼中,她還是寧墨這一係的人。
因此,鐘離蕾的待遇肯定沒有寧墨在時那般寬厚,夏迎春雖然不至於苛待她,但對於剛在宮中嘗到甜頭的鐘離蕾來說,已經夠讓她難過一番了。
寧墨看著如今的鐘離蕾,臉上已經沒有幾個月前那般光彩照人,眉間總是輕輕蹙起,仿佛帶著點憂愁。
她的四肢依舊纖細,隻有肚子大了些許,看著寧墨的眼中雙眼含淚
“姐姐,我彆無他求,隻求你能將這孩子記在你的名下…”
【大佬,我沒記錯吧?上次她來的時候,可囉囉嗦嗦說了一堆呢!】
【其中有一句說的就是,她的孩子以後不會給你養大,說齊宣王答應了她什麼什麼…】
【她現在怎麼又好意思厚著臉皮到你跟前求你了?】
寧墨便也接著問了下去,聲音冷淡
“哦?為什麼。”
鐘離蕾緩緩從椅子上起身,雙手捧著肚子,卻已然是給寧墨跪了下來!
“娘娘…我隻想生下這個孩子…隻想讓孩子健健康康長大,其他的,我已經彆無所求了…”
鐘離蕾的確已經轉變了想法。之前她還覺得,自己能靠著大王的恩寵在深宮之中立得住腳跟。
但現在,光是保住這個孩子就已經極為不易,更不用說護著孩子健健康康長大了…
“短短幾個月,你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你現在這副作態?”
被問到這話,鐘離蕾反而磕磕巴巴起來,環顧了四周一圈,似乎在確定有沒有人。
惜春有事出去了,宮殿裡隻有寧墨和她,還有兩個大宮女。
此刻她們正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但鐘離蕾知道,這兩人也是不能相信的。
鐘離蕾看了看,才最終狠了狠心,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說道
“我因為我撞見了她的秘密”
“恐怕她已經知道了”
那個她,自然就是惠妃。
鐘離蕾不由得想起幾個月前的那一天自那天發現那件事之後,她就一直謹小慎微,唯恐被惠妃知道。
但看惠妃後來對她的敲打,也許惠妃已經有所察覺,正在警告她?
鐘離蕾光是想想這種可能性,就覺得遍體生寒。自己怎麼能攤上這麼倒黴的事情!
惠妃,也就是夏迎春,已經是如今的貴妃了,但鐘離蕾還是習慣以惠妃來稱呼她。
“什麼秘密?”
鐘離蕾瑟縮得更加厲害了,但她戰戰兢兢地,就是不肯開口說。
“怎麼?讓你竟怕到如此地步?”
鐘離蕾隻是拖著笨重的身子,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絲毫不在意腦門上已經被磕出一個青印。
“我我現在不敢說娘娘若是答應幫我,我一定將我知道的全部告訴娘娘,不敢有半分隱藏!”
“可是如今,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
既然鐘離蕾這麼不配合,寧墨也沒了探聽的興致,怏怏說道。
“我不日就啟程離宮,你我相見日短。日後,你自求多福吧。”
鐘離蕾驚訝地抬起頭,顯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離宮?她要離宮去哪兒?就靠著她現在這副病軀?
宮中剛傳聞鐘離春已經重新獲得大王恩寵,怎麼她又說自己要離開,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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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猜錯了?
對鐘離蕾撂下那麼一句話之後,寧墨便推動著輪椅,離開了大殿,隻留下鐘離蕾一個人待在原地。
鐘離蕾不知道在原地失了多久的神,最後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身子,兩個宮女見狀,湊過去扶了她一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但是都沒有說什麼,隻是任由鐘離蕾低聲啜泣著。
外麵的那些人還在等著鐘離蕾,見鐘離蕾從大殿中出來,便又再次圍了上來,一夥人烏烏泱泱離開。
等人全部走後,857也來了好奇心,問寧墨道
【大佬,你說,她說的到底是什麼秘密?我剛剛試圖查探來著,可是並沒有查探到。】
【鐘離蕾似乎很害怕,那些記憶都被她壓抑在了腦海深處,輕易不敢想起,唯恐被人發覺她知道。】
寧墨輕輕一笑,沒有答話,在院子裡看著宮門正對的方向。
857正想追問,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又有人過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宮門再次被推開,這一次來的,依舊是烏烏泱泱的一群人,隻不過,被簇擁在中間的那個人,是夏迎春。
夏迎春的臉色並不好看,那張平時如花似月的臉上,因為怒氣和嫉妒而略微有些扭曲,雖然她極力壓抑著,但眼中的眸光還是露出幾分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