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洛君珩分開之後,任老就發覺有人一直跟蹤自己,遂不動聲色,一路緩行至璃陽城外。
“至於此地,閣下尚藏身於暗處,豈非多此一舉?”
聞言,齊冥羽現出身來,隻見其麵色蒼白,病態非常。
之前於清風門,遭柳南姝一招“怒龍穿心破”重創,傷軀至今未愈。
儘管如此,依舊有恃無恐,而後不緊不慢地開口。
“南央伏雲劍莊大管家,辭雲劍任江流,哪怕落魄至今,依舊不減當年風采,在下久仰大名。”
任老暗自思忖,此人身在北璃,卻知曉南央秘事,想來也就那麼幾個勢力,結合密報,頓覺豁然開朗。
“閣下所言,倒是將老夫心中之疑惑儘數消解。”
“我們前麵有過一次交手,你之功法招數皆是不同凡響,若老夫所料不差,閣下應是出自噬魂血宮。”
齊冥羽露出讚賞的目光,繼而鼓掌稱讚。
“誠然名不虛傳,不負我此行,既然知我身份,亦當知我現身於此之緣由,你不妨再細揣測?”
任老冷笑以對,語氣不假思索。
“在爾等眼中,如今老夫宛若一介廢人,自然不值得多加器重,故而真正之目標,乃是家主。”
齊冥羽止不住的點頭。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事。”
“我既然知曉你們身份來曆,自然也知道伏雲劍莊之禍,知曉你們家主劍皇晝蒼玄為救妻,奔走五域求藥之事。”
任老聞言皺眉,而後目光如炬,緊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不妨明言,何必遮遮掩掩?”
齊冥羽臉色微變,隨即恢複平靜。
“我此行的目的,乃為尋求合作。”
任老聞言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與噬魂血宮合作?我伏雲劍莊之清譽,從今往後怕是毀於一旦。”
似乎知道是這個結果,聞言之後齊冥羽依舊好言相勸,就事論事,麵色不減分毫。
“伏雲劍莊已毀,正道又有幾人挺身而出,談何清譽?反之,隻要我們合作,讓劍皇晝蒼玄投入我噬魂血宮麾下,我們不僅可以幫你們重建伏雲劍莊,還可以幫你們揪出當年滅門元凶,如此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言畢,手中取出一物。
“自然,空口無憑,為表誠意,我可將手中生靈果贈予閣下,以解詛咒之困,甚至在之後,全力助你重回巔峰也未嘗不可。”
與噬魂血宮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任老無意與之周旋。
“道不同,不相為謀,閣下無需再說,告辭。”
說完快步離去。
齊冥羽麵色陰沉,沉默看著任江流從容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
風泠山,衍月宗。
後山之巔,寬闊的禁地之內。
此地頗為邪氛,幽暗的光線籠罩著這片神秘的區域。
一中年銀袍男子端坐首位之上,漫不經心地用絲絹擦拭著妖異的血刃,血刃閃爍著駭人的紅色寒光,令人毛骨悚然。寬大的帽簷遮住半張臉,麵容在幽暗的光線下看不真切,依稀可見,那半張臉上散發出詭譎的笑意,他略顯瘦削,但身形挺拔,給人一種極為陰森之感。
“師弟,如何?”
齊冥羽心悅誠服。
“無功而返,此人反應果真如同師兄所料。”
收拾好血刃後,銀袍男子魏塵泓搖頭,而後斜靠在椅背上,以手撐著腦袋。
“非我料事如神,不過人心使然。要知道,時常沐浴光明之人,對黑暗本身有著天然之抗拒,自不會輕易踏足其中,一切不可操之過急,徐徐圖之即可。”
齊冥羽釋然。
“還是師兄看的通透,我之心性尚淺,遠不如矣,尚需磨礪。”
魏塵泓再言。
“青霄樓之事現今怎樣?”
齊冥羽語氣沒有停頓。
“遵照師兄吩咐,我已經留下些許線索,令那女人之死其事浮出水麵,想必以他們之頭腦,會將事情真相推測的七七八八,如此,我們的計劃可謂是大功告成。”
魏塵泓閉目養神,微微頷首。
“如此便好!”
兩人說話間,又一人閒庭信步跨入此地。
卻與此地之氛圍格格不入。
他身穿一件淡粟色的玄裳,衣袂飄飄,宛如玉樹瓊枝,凜然不可侵犯。背負精致三尺長劍,眼神深邃而銳利,似能洞察一切,嘴角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令人捉摸不透。
氣質亦是超凡脫俗,有一種獨特的魅力,由內而外散發。
來人觀察一番過後,抿了抿唇,繼而開口。
“此地居高臨下,瑕光穿雲,碧空如洗,山色橫侵蘸暈霞,內裡卻是異詭邪氛,實在大煞風景,可惜一處寶地!”
知曉此人來曆,哪怕語氣極為冒犯,魏塵泓依舊老神在上,眼若無物。
待此人走近跟前,他才不鹹不淡開口,語氣聽來頗為揶揄。
“鬼策,你之裝扮可與此地格格不入!道風仙門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齊冥羽可沒有師兄魏塵泓那般尊崇的身份地位,無法從容淡定,於是恭恭敬敬的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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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冥羽見過策師。”
鬼策微微頷首。
對於此話頗為讚同,便順勢接話。
“你亦知我素不喜幽暗之地,我雖有鬼策之名,卻無鬼策之癖,繁華富麗之所,方合吾意。”
此人正是在近沙海中,躲在暗中觀察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