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閃,楊子晴感覺自己被包裹在一股溫暖的力量中,比瞬移時候的那種撕裂感舒適多了。緊接著,眼前豁然明亮起來翠綠的草坪在陽光下鋪展,清澈的溪水蜿蜒而過,黝黑的土地散發著濕潤的芬芳,空氣清新得仿佛能洗滌一切雜念。她深吸一口,隻覺渾身上下舒暢無比,心頭所有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
牛奶在她的臂彎中愣了一下,緊接著發出一聲歡樂的“嗷嗚”,猛地跳下她的手臂,四蹄狂奔,開始在草地上撒歡打滾。
楊子晴看著它歡樂的樣子,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愉快和滿足。她將手攏在眼前,望向遠處的雞圈,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去看看這些小家夥們怎麼樣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她的農場早已恢複原來的模樣,甚至比以前更大了一些。時間流速也調得更加接近外界了,雞鴨牛魚雖然長得慢了點,但每一個都健康得很,生氣勃勃。
楊子晴來到雞圈邊,母雞們正在窩裡安心抱蛋,她仔細檢查了一遍,心裡默默盤算著,再過不久,農場裡的第一批小雞就要誕生了。另一邊的鴨子早就學會了去小溪裡嬉戲,到了時間便規規矩矩回窩休息,日子過得倒也安穩。母牛帶著小奶牛在牧場邊上散步,偶爾哞哞叫兩聲,小奶牛也長得結實了不少。不過想到牛奶的哺乳期有限,楊子晴不禁皺起了眉“得趕緊研究一下那個處理牛奶的儀器了,否則連自己農場裡的牛奶都喝不到可不行。還得弄頭公牛進來,要不然奶牛的繁衍怎麼辦?”
她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向倉庫,取出乾淨的衣服。看到牛奶正好奇地往她這邊瞧,楊子晴瞪了它一眼“你這隻愛偷窺的小色鬼,給我滾到雞圈那邊去!”
牛奶被訓得縮了縮脖子,甩著尾巴悻悻地走向雞圈,楊子晴這才鬆了口氣,轉身步入溪水旁的一個小分支,開始洗澡。
自從她人為挖掘和乾預之後,小溪現在已經有了些分流的跡象,雖然還不算太明顯,但隨著農場升級,肯定會逐漸形成較大的支流。她現在就在這條小支流裡洗澡,畢竟就算水是再怎麼清潔,喝的、養殖用的和洗澡的水混在一起,總讓人心理上覺得不太舒服。她還打算以後挖幾口泉,將吃的、用的、洗的水徹底分開。
“當然,如果以後在這裡建了房子,可能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楊子晴看著遠處那片被淡淡陽光灑下的空地,想象著應該在那裡建造一棟什麼樣的房子。
“和彆墅一樣的設計,應該挺不錯的。”她嘴角泛起笑意,心裡已經有了些模糊的藍圖。
洗完澡後,她抓過牛奶,將它也洗得香噴噴、白淨淨的。牛奶在水裡撲騰了一陣,最後無奈地接受了這一切,弄得它灰心喪氣的樣子讓楊子晴忍俊不禁。她洗完後又坐下來,和牛奶一起吃了些點心,填了填肚子,心想著下次進來時該在這片黑土地上種點東西。
忙完這些,楊子晴收拾乾淨自己,出了農場空間。
她看了眼時間,裡麵待了二十分鐘,外麵卻是二十四分鐘半,時間流速已經相當接近了。她坐了會兒,正想著要不要去看看顧時敘回來沒有,突然房門被敲響。
趙姨端著點心走了進來,滿臉關切地說道“鄭副隊長說你可能會餓,我盛了碗瘦肉粥,楊小姐您吃點吧?”
楊子晴低頭看著那碗香噴噴、熱氣騰騰的粥,心裡忍不住有些後悔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吃那些冷冰冰、放在包裝袋裡的乾糧,和這碗熱粥相比,差距可太大了。
不過還好她沒吃太多,於是從善如流地接過了粥,輕輕喝了一口,微笑道“嗯,味道真不錯,這粥熬得時間挺長吧?”
趙姨笑了笑,解釋道“顧隊長常常很晚才回來,有時候回來了也不想吃正餐,但他夜裡工作又很晚,我們就得在廚房裡備著點東西,粥最方便,能放得住,也好熱。”
“哦……”楊子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低聲道,“也就是說,這粥其實是顧時敘的夜宵。”她又問,“他經常這麼晚回來?”
趙姨歎了口氣,臉上帶著些許心疼“哎,顧隊長忙得很,這兩個月來為了江城的百姓,真是操碎了心。要不是他,我們這些江城來的老百姓,哪裡能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房子住得穩,去傭兵工會做任務不受人欺負,交易市場上買東西不用交高稅,甚至用電買水都有了門路,連出了基地也不用再擔心被歧視。現在隻要提起顧隊長的名字,大家都會對我們江城人另眼相看,禮貌客氣。”
趙姨說著,臉上滿是崇敬的神情,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住了“楊小姐您不知道,其它城市的大部隊,幾萬人十幾萬人,辦入基地手續都得排一個星期,在那之前,有些人好歹還能在基地裡找個地方露宿,沒臉麵的就隻能像那些零散的幸存者一樣,躺在基地外麵,接受檢查。而且就算手續辦完了,基地也隻會給你劃一塊地,讓你自己去建房子,建不起樓房就搭帳篷,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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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聽說有個從山區逃來的隊伍,六七千人呢,一窮二白的,基地就隻給在圍牆外劃了一塊地,結果他們領頭的整天往行政大廳跑,嘴皮子都說破了,人家就是不給處理。”趙姨歎了口氣,“也是因為土地和資源有限,若不是顧隊長,我們江城人也一樣。他還為我們申請了一塊好地,說是要建我們自己的活動中心呢……”
楊子晴看著麵前這個突然變得激動的中年大媽,暗暗撇了撇嘴,心想“顧時敘真是魅力無限,這裡居然還藏了一個資深的鐵杆粉絲。”
不過,她倒是相信顧時敘確實為江城人做了不少事,但他本身並不是江城人,對這裡也談不上什麼感情。說什麼為了這些人操碎了心,她並不相信。更可能的,是他需要以這些百姓為基礎,達成某些目的,比如權勢。
她隱約記得,剛才顧時敘是跟一隊人走的,似乎是基地的憲兵隊,去接受審訊和調查。是因為她的事嗎?無論如何,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顧時敘在基地裡的權勢還遠未穩固,他的表麵風光背後,仍然障礙重重。
吃完夜宵,楊子晴從農場裡取出嶄新的被褥和枕頭,鋪在那張寬大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爬上去躺著,她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牛奶也蹭了上來,四肢大開,毫無形象地趴在枕頭上,還學著她歎息,眼睛都眯了起來。
楊子晴看它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它的臉“你也覺得舒服是吧?不過啊,明天你就回去找你的主人,天天有大床睡。”
“嗚嗚……”牛奶挪了過來,鼻子在楊子晴的脖子邊上蹭來蹭去,親昵得讓她又癢又想笑“好了好了,彆鬨,睡覺吧,趕緊休息。”
楊子晴輕輕拍了拍牛奶的背,隨即關了燈,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溫暖的黑暗中。雖然夜晚寒意陣陣,但一人一獸挨在一起,蓋著柔軟的空調被,暖意滲透全身,很快就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夜裡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楊子晴猛地睜開了眼,耳朵捕捉到那隱隱約約的動靜。她拿過床頭櫃上的熒光電子表看了看,三點半。
她呼了口氣,爬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聲音好像是從門外傳來的,她赤腳下床,推開房門,走廊裡隻點著一盞昏黃的小燈,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正往樓下走去。
“顧時敘?”她下意識地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