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出手這般狠辣,沒有半點修士的仁慈之心。”戚大海接過掉落的半截胡子放入袖口,緩緩說道,“劍,可不是這麼用的。”
青兒走了個回馬槍,龍吟朝著戚大海的後背刺去,戚大海聞見殺氣,右手拇指與中指相扣,轉身朝著劍尖一彈,這一彈看似雲淡風輕,可卻有排山倒海之力,青兒被打了個猝不及防,暈頭轉向,龍吟劍在空中轉成了個圓鐵片,而後深深插穿了擂台外的旌旗杆。
朱子修忽然在戚大海身上看到了弈仙的影子,戚大海的手指上的功夫與那個天庭太子如出一轍,蓬萊劍派果然在暗中偷學天庭上神的功法,就連太子也在其中!
林定北失了龍吟劍,右手掌左手拳,做好了架勢,戚大海卻掌中有劍。
“後生娃娃,老夫便來讓你瞧瞧劍該如何使!”
戚大海一個直刺,猶如蛟龍出海,劍尖快點到林定北左肩時陡然變招,手腕一翻,劍削其耳!
此招聲東擊西,意不在傷敵,而是想掀開林定北的鬥笠,林定北耳畔一涼,繼而眼前一亮,陽光耀眼,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揉不到,原來鬥笠被戚大海一劍挑開,鬥笠之下還有一鐵皮麵具,是那日林定北從圍攻玄機老人的小妖屍首上撿的,不想卻派上了用場!
“藏頭露尾,非奸即盜!”戚大海喝道,“看我劈開你的麵具,讓大家夥瞧瞧閣下是如何見不得人的!”
眼瞧戚大海揮劍襲來,劍影籠罩下林定北輾轉騰挪間胸口被劃了個口子,好在未見血,隻是衣衫破了,袒胸露乳,極為不雅,破衣服叮叮當當,他索性扒開扯爛,露出勻稱的肌肉,兩塊胸肌,八塊腹肌,半點不摻雜贅肉,引得在場女子陣陣驚呼,風離聽得青兒清醒了過來,叫罵道“林定北,你給老娘把衣服穿上!”
龍吟劍呼嘯而至,青兒帶著怒氣過來,正要發飆,卻想到了淩淵那威嚴的臉,怒氣陡消,高高舉起的劍,卻輕輕落下,劍麵輕輕朝著林定北腦袋上一拍,她嘟囔道“大將軍,你這樣多不體麵……”
林定北笑了笑,握過劍柄,對青兒說道“我死之前可沒有這樣好的身段,反正不是花錢買的,何妨讓大家欣賞欣賞!”
青兒道“你又不承認自己是淩淵了,你瞧瞧你胸前的痣,分明就和大將軍一模一樣!”
林定北沉沉道“你還看過淩淵將軍的……”
“胡說個什麼,快躲開,那胖大海打過來啦!”青兒驚呼之下,林定北舉劍反擊,抬手出招自然是拿手的“纏龍七劍”!
二人纏鬥一處,劍法比試,一時竟打了個平分秋色,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林定北一手纏龍七劍翻來覆去地使,七劍招中的變化都使了個全,竟也無法取勝,戚大海卻完全不同,二人鬥了三四百回合,戚大海便用了十幾種劍招,且每一種都有出處,天蓬元帥的朱家劍法,嫦娥仙子的刺蝶劍法,卷簾大將的反手刀,奎木狼的七星劍,甚至還夾雜著淩淵的纏龍七劍,不僅如此,就連李靖在陳塘關當總兵時自創的破軍劍法都在其中,陳芝麻爛穀子的劍法施展出來,李靖本人也被嚇了一跳,若不是記起其中一兩招,這一套劍法他本人都快忘卻了!
如果這些都不夠讓人驚歎的,那此刻戚大海使出的劍法便讓巨靈神再也坐不住了,李靖也看的驚歎不已!
二人不約而同地將劍法說出了口“軒轅劍法!”
這是天帝的劍法!
這是開創這個時代的劍法!
天帝便是用此劍法澄清玉宇,問鼎三界的!
這是帝王的劍法,豈是一介沒有仙籍的太乙散仙可用的?
巨靈神跳將出來,出聲何止比武“大膽後生,竟敢偷學陛下的劍法,你這是大不敬!”
戚大海聽言,嚇得三魂之中隻剩了一魂,七魄裡麵沒了六魄!忙跪在擂台上,哀聲道“比武之間,刀劍相向,生死相拚,小人一時不覺,竟用了帝王劍術,冒犯天威,還請上神念著小人無心之失,饒我一命!”
巨靈神道“你叫戚大海是吧,本事不錯,尤其是劍法,天上地下的劍法你隻怕都學全了,學得雖說雜了點,但也算精通,你既然如此好學,我倒要考考你,本將軍少時也曾是使劍的,也創過一路劍法,不知你是否知曉?”
戚大海道“知道,將軍少時曾觀花於庭院,一時興起,拿起樹枝舞起劍來,一曲畢,花瓣散落一地,丫鬟仆人圍將過去,忽覺每一朵花都隻少了一片花瓣,殊無遺漏,而且掉落的花瓣不曾有半片重疊,此劍法便由此而來,名喚落花劍!”
巨靈神聽得津津有味,說道“你對本將軍的事如數家珍,看來對我很崇敬嘛,既然崇敬我,為何剛才不用我的落花劍法?”
“這個……”戚大海很為難。
巨靈神道“你看不上本將軍的劍法,覺得我的劍法上不得台麵,拿不出手?”
“不敢不敢,小人絕無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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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本將軍問你,是我的落花劍法厲害,還是李天王的破軍劍法高明?都是年輕時候創的劍法,比比無妨,你大膽說。”
巨靈神說這話時還不忘看李靖幾眼,意為挑釁。
戚大海一心醉心劍術,其他事情他都可以忍,唯獨對劍,對劍法,他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不藏著掖著,也絕不不虛情假意。
“既然大將軍要小人說,那小人便說說這兩種劍法,”說道這裡,戚大海站了起來,他從不跪著說自己心愛的劍以及和劍有關的任何東西,“李天王創破軍劍法時任陳塘關總兵,又逢帝辛上位,此王殘暴不堪,荒廢朝政,濫殺無辜,貪圖享樂,寵愛妖妃,更有甚者,竟褻瀆女媧神像,李天王身為朝臣,但人微言輕,空有一腔報國熱血卻碰上了亡國暴君,悲憤交集下創了破軍劍法,旨在破除妖孽,重振超綱,忠君愛國之情拳拳,故此劍法為忠義之劍法,使將起來,大義凜然,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悲壯以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執拗……”
“好了好了……你不能看李天王坐在那裡就一味地溜須拍馬,說說本將軍的落花劍法,快點!”
戚大海看了巨靈神一眼“將軍真要我說?”
“說吧說吧,實事求是,在座的有不少劍道宗師,你若是一味奉承便沒了真趣。”
戚大海大聲道“小人覺得,將軍的落花劍法頗為兒戲,根本不可與李天王的破軍劍法相提並論,簡直一無是處!”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巨靈神瞪大了眼睛,好似要吃人。
“我是說,將軍的落花劍法頗為兒戲,一無是處……”
“閉嘴!”巨靈神將腳邊的巨斧踢向擂台上的戚大海,顯然已經動了殺意!
戚大海舉劍一送,巨錘又回到了巨靈神腳下,不偏不倚,跟輕輕放上去似的!
“這家夥手裡的功夫還真了得,我卻沒把握能勝他,不好輕易動手,如若勝不了,丟了天庭的顏麵,我拱衛司的差事也不要做了!”巨靈神假笑道“好,既然你說本將軍的劍法一無是處,我倒是要你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否則我可不饒你!”
戚大海道“將軍創此劍法後可曾以此對陣迎敵?落花劍法最大的缺點便是在花字上,花是死物,自然由得你砍,由得你刺,手裡準頭好點,還不是想刺幾瓣花就刺它幾瓣花?本就是一個富家子弟閒來無事在自家庭院創造的所謂的劍法,自然是一無是處的,非要說出個用處,喝酒時舞這套劍法助興倒是不錯,但這裡不是飲酒作樂之處,而是生死廝殺之所,所以將軍的劍法我不敢用,怕丟了性命。將軍,您說呢?”
巨靈神皮笑肉不笑道“說的不錯,有道理得很呐!”
在戚大海說話間,徐忠便不止一次給他使眼色,他都視而不見,他本就看徐忠不順眼,在劍道上更不會聽他半個字!
“聽當”一聲響,戚大海的腳下多了一把匕首。
“蓬萊劍派弟子戚大海偷學陛下劍法,此為僭越,乃罪一。公然賣弄,此為大不敬,乃罪二,兩罪並罰,賜你自儘已是看在蓬萊劍派的麵子上了,否則少不得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巨靈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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