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與仇恨,重新踏入了高府那令她心寒的大門,她深知若想揭開兒子死亡的真相,唯有在這虎穴之中繼續周旋。
回府之後,看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是新麵孔,那妾室聽聞高夫人歸來,自是按捺不住,屢屢在庭院之中故意與高夫人狹路相逢,言語間滿是嘲諷與挑釁“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被夫君厭棄的正室夫人嗎?怎麼還有臉回來?”
高夫人緊緊攥著衣角,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始終一言不發,默默轉身離去,她明白,此刻的隱忍是為了最終的勝利。
無數個夜晚,高夫人在自己那冷冷清清的房中,借著微弱的燭光,仔細翻查著夫君書房的蛛絲馬跡,終於,在一個隱蔽的暗格之中,她發現了一遝信件。
當她顫抖著雙手打開信件,一行行冰冷的字跡映入眼簾,竟是夫君與知府夫人的密信,信中內容逐漸揭示出一個驚人的陰謀原來夫君與知府夫人覬覦她豐厚的嫁妝已久,自她父親去世,將全部家產托付於她後,他們便暗中謀劃,那妾室的出現不過是他們陰謀中的一步棋子,先是寵妾滅妻,讓高夫人在府中失勢,再設計害死她的兒子,讓她徹底崩潰,如此便可名正言順地奪取她的嫁妝,將這筆財富納入自己囊中。
高夫人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信箋之上,洇濕了那罪惡的字跡,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發誓定要讓這些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高夫人將那幾封至關重要的信件小心翼翼地揣在懷中,用鬥篷緊緊裹住自己,趁著夜色匆匆趕往李長春與許笑笑的住處,她的眼神中既有發現真相後的激動,又有對未來的一絲憂慮。
見到李長春和許笑笑後,高夫人迫不及待地將信件遞出,聲音略帶顫抖“二位,我找到了確鑿證據,我那夫君與知府夫人果真是在圖謀我的嫁妝,還因此害死了我的孩兒。”
李長春接過信件,快速瀏覽,臉色越發陰沉,許笑笑則在一旁輕輕拍著高夫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長春沉思片刻後說道“如今關鍵在於知府大人,他一向以鐵麵無私聞名,或許對他夫人的惡行並不知曉,我們需得想個周全之策,讓知府大人相信這一切。”
許笑笑點頭稱是“我們可以先將信件副本呈遞給知府大人,同時請求麵見,麵見之時,高夫人需將自己在府中的遭遇,從寵妾入門到孩子被害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條理清晰地向知府大人訴說,切不可慌亂,我與師傅在一旁輔助,補充細節與證據。”
高夫人深吸一口氣“我定會全力配合,隻要能為我兒討回公道。”
於是,三人一同前往知府衙門,求見知府大人後,得到應允進入大堂。
高夫人率先下跪,呈上信件副本,聲淚俱下“大人,民婦冤屈,請大人為我做主,這信中乃是我夫君與尊夫人的陰謀,他們為奪我嫁妝,害死我那無辜孩兒,民婦在府中受儘屈辱,如今證據確鑿,望大人明察。”
知府大人接過信件,起初麵露驚色,隨後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李長春見狀,上前一步說道“大人,我等深知您一向公正廉明,此事關乎兩條人命與高夫人的清白,還望大人不要被私情蒙蔽,徹查此案,定能還極城一片清明,也可讓大人英名遠揚。”
知府大人緩緩起身,目光堅定“若信中之事屬實,本府定不會姑息,定會依法查辦,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隨後,知府大人即刻下令召集衙役,先將高夫人的夫君高啟與那妾室柳氏,還有自己的夫人高珠拘押,準備進一步審訊,一場關乎正義與真相的審判就此拉開帷幕。
知府坐在公堂之上,麵色冷峻,目光在高啟和高珠身上來回掃視,他先將高夫人呈上的證據一一擺在堂前,隨後傳喚了高家的數位老仆,這些老仆在高家多年,知曉諸多內宅隱秘。
問道“你們可曾見到高公子與他家姐高珠有過關於嫁妝之事的密謀?細細道來,若有半句虛言,重刑伺候。”
老仆們戰戰兢兢,不敢隱瞞,將平日所見所聞,諸如高啟與珠私下頻繁會麵,言語間涉及財物之事,一一道出,高啟聽聞,臉色蒼白,卻仍矢口否認“大人,這皆是他們汙蔑,我與姐姐不過是正常往來。”
知府冷笑一聲,又傳了高夫人之子受傷當日在場的丫鬟小廝,其中一個丫鬟膽小怕事,見此陣仗,撲通一聲跪下“大人,是大公子的妾室柳氏,她趁夫人外出,將小公子騙至偏僻角落,推搡之間小公子才滾落石階受傷,柳氏還威脅我們不許聲張,否則就要我們性命。”
知府即刻命人拘來柳氏,柳氏到堂前,還想狡辯,知府大喝一聲“現有多人證指認你,你若還不認罪,便用刑具伺候,讓你嘗嘗皮肉之苦。”
柳氏心中害怕,但仍強撐著,知府又道“那高夫人的嫁妝清單,我已著人查訪,與你房中搜出的一些財物賬目隱隱有對應之處,你一個妾室,如何能有這許多不明來曆的財物?”柳氏聽聞,心中防線漸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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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繼續說道“若你此時認罪,念你是受人指使,或可從輕發落,若執迷不悟,待真相大白,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氏思前想後,終於承受不住壓力,伏地認罪,道出是高珠指使她謀害高夫人之子,以圖日後掌控高家財產,而自己也可在高珠得勢後分得好處,高珠見柳氏已認罪。
知府望著抵死不認的高珠,心中雖有波瀾,但仍決心徹查,他先是將高珠身邊的丫鬟婆子分隔開來,單獨審訊,其中一個近身丫鬟,在知府的嚴厲逼問和從輕發落的承諾下,道出曾見高珠與那妾室暗中多次交換眼色,且在事發前一晚,聽到高珠在房內對妾室低聲叮囑“莫要誤事”。
命人又在高珠的房中搜出一些與高夫人嫁妝相關的信件殘片,雖隻言片語,卻能看出高珠對高夫人嫁妝的覬覦,他拿著這些證據,當著高珠的麵,傳喚來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嬤嬤。
老嬤嬤見事已至此,歎口氣說道“夫人,您的心思老奴早有察覺,您常抱怨高夫人的嫁妝豐厚,又不滿她在高家的地位,老奴本以為您隻是說說,卻不想您真的做出這等事。”
知府看著高珠,沉痛地說“夫人,證據確鑿,你莫要再狡辯,你身為官眷,本應以身作則,卻如此利欲熏心,我斷不能徇私枉法。”
高珠見眾人皆已指證,大勢已去,癱坐在地,無言以對,目光呆滯,突然趁眾人不注意,一頭撞在公堂的柱子上,血流不止,知府連忙走下來去扶高珠畢竟夫妻一場,也不想看到她如此結局。
“大人,看在我們夫妻一場,這事因我而起,都是我的主意,不關我弟弟高啟……您放過他吧……”高珠用儘最後的力氣捉著自己夫君的手,十分後悔自己的鬼迷心竅去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知府看著自己的夫人高珠這樣,瞬間也蒼老了很多,為官多年,也沒有管好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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