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鶴清詞,這人麵上如清風淡然,似明月皎潔,可眼底分明藏著幾分鋒銳之氣。
到底沒有在意,薑離便躺了下來。
鶴清詞睡在中間,隔開了倆人。
翌日,晨曦透過雕花窗欞的罅隙,悄然灑落在那張華麗的雕花大床上。
牧蘭淵悠悠轉醒,隻覺周身仿若被重石碾過,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令他冷汗直流。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然而甫一動彈,便是一陣鑽心劇痛。
他艱難扭頭看去,隻見身旁的薑離仍在熟睡之中。
另一邊的鶴清詞亦是沉眠未醒,三人共同蓋著的錦被淩亂不堪,彼此姿態纏人,旖旎親密之景令人心顫。
錦被上繡著的繁複花紋在光影中若隱若現,似在訴說著昨夜的繾綣柔情。
牧蘭淵望著眼前的情景,涼涼的牽動唇瓣,“薑姒!”
薑離早在牧蘭淵醒來之時便醒了,隻是一直未睜開眼睛,此刻聽見他忽然喚自己,才緩緩坐了起來。
鶴清詞也從床上起身。
他熟練的拿過衣袍給薑離披上,這才拔下了刺在牧蘭淵身上的銀針。
剛一得到自由,牧蘭淵淩厲的掌風便朝著鶴清詞而來。
“牧蘭淵。”薑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裡是西越。”
牧蘭淵掌風堪堪停了下來,他陰鷙的眸子落在鶴清詞的身上,充滿了難言的冷厲。
半晌,他輕哼一聲,也不穿鞋子,也不穿外衫,就這樣冷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夏棠站在門口,望著出去的牧蘭淵,瞳孔地震。
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自己怎麼不知道?
殿內,鶴清詞輕輕垂下眼睫,“殿下……不想與東夷人有子嗣,臣侍這裡倒是有一味藥。”
薑離眸子微微一凝,“藥?”
“殿下寬心,這藥無需殿下服用,讓那東夷王子服下便可,至少在三年內,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沉默良久,薑離才道“可會對他身子有損?”
鶴清詞緩緩搖了搖頭,“若殿下他日改變心意了,臣侍這裡亦有解藥。”
薑離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這皇太女當的可真窩囊的,多方掣肘,連自在隨心都做不到。
瞧著薑離臉上的無奈之色,鶴清詞低笑一聲,“殿下便是太重諾了。”
知曉他的意思,薑離輕輕扯了扯唇瓣,也不曾多做解釋。
牧蘭淵是東夷王子,而沈雲崖和陸傾傾都在東夷,若得罪了這牧蘭淵,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並不是什麼好事。
“藥給本宮吧。”
鶴清詞遞過來一個瓷瓶,“臣侍觀那人,生性多疑且警惕非常,稍有風吹草動,便心生戒備,隻怕殿下這藥,下的不會太容易。”
“試試吧。”
……
明月居內,夜色漸深,如墨的蒼穹中,明月高懸,清輝似水,透過雕花的窗欞,悠悠灑落在殿內。
殿中一片靜謐,仿若塵世喧囂皆被隔絕在外,唯有幾縷輕柔的微風悄然拂過,撩動著幔帳悠悠輕舞。
牧蘭淵端坐在椅子上,雙腿隨意交疊,身姿慵懶卻不失尊貴,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薑離,猶如暗夜中閃耀的星辰,熾熱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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