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煩心事情一件接一件啊……”
林修身心俱疲地仰頭靠在真皮座位上。
短短幾個小時，夜穹便烏壓壓一片，看不見星月，似乎意味著未來幾天裡會有陰雨天氣。
“怎麼了？”蒼梧白夜微微轉頭問道。
“剛剛從我母親那得到消息，說魔術會提前一天舉行，應該是和我們這裡經曆的事情有關吧……而且可能我們得不到參會資格。”
在少年眼裡萬能的魔女也還是會有無奈的一天。
林修側過身子躺在璃未的雙腿上，魔女先調戲地用手迅速揮下，嚇他一激靈，再雙手夾著臉溫柔撫摸起來。
“一般來說，魔術會作為標準的一級會議絕對不會出現臨時改時間的可能。除非特彆嚴重的情況……所以看來這一屆魔術會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蒼梧白夜從包裡拿出一塊像是玉石的東西遞給林修。
形狀比鵝卵石更加有些棱角。上麵的紋路是精心雕刻過的——「符文」。但攥在手裡或者用線串在脖子上都很舒適。
最重要的是，它的結構可以隨著握法和力度不同隨意變化，非常神奇。
璃未可以很輕易辨彆出上麵「示」和「點」兩個古華文。
“這是？”
“這是我做的遠程交互裝置，功能還挺多的，但目前也隻用到遠程交互。畢竟我們不能隨時都在一塊，所以需要我幫忙的時候，用魔術刻印就能激活它，不過呢……”
“不過什麼？”林修緩緩抬頭問道。
“西盧斯先生應該不是魔術師，你是冉氏後人對吧，林約瑟是你父親？”
“……？”
璃未和林修都恍惚了一下。
差點忘了之前做假身份的事情。
林修磕磕巴巴不知道該怎麼說，魔女倒是冷靜的一批。
都已經是「倒教」派的了，對於大名鼎鼎的「瞳術門事件」還能充耳不聞嗎？
況且蒼梧白夜28歲，從年齡來看，他小的時候，魔術師內部鬥爭還很激烈。
“對。他叫林修，林約瑟的小兒子。他不是瞳術師，是會瞳術的魔術師而已。”
璃未用認真地聲線回應。
“哈哈，魔女殿下很會說笑啊。光是會瞳術這一點，就已經被魔術協會和教會除名了。”
林修一言不發，他知道這時候說任何話語沒有意義。
“你既然是倒教派，應該知道鳳凰教與法教的貨色吧，對於瞳術師的迫害，根源就因他們而起。”
蒼梧白夜聽完之後感慨萬千。
他的家族，有一半的災厄都來源於教會的迫害。
“三個魔術教會都是群豬狗不如的東西。魔女殿下，其實我曾在你父親門下學過些東西，不過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居然還有這回事……”
林修為了表現一下存在感隻能突兀插嘴。
“林約瑟，我也見過一麵。雖然隻有一麵，但印象很深。”
蒼梧白夜轉而和林修對話起來。
我的天，這是什麼魔術師交際花，能和這麼多大人物扯關係……
隻是片刻，少年便已是滿臉的尊敬。
“那是在華地的時候……當時我隻有9歲。在路上遇見的你爸，全家大包小包，應該是要去歐陸，我們現在來看，是逃亡。可當時的我可絲毫不知道。”
“這個時間……兩年後我才出生啊……”
林修大致能算出來父親年紀多大，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青年而已。
人生最美好燦爛的歲月，卻永遠死在了逃亡的故事中。
“我當時在郊外練武，蒼梧家族的武術是輔助「武器」魔術的必要學習對象。我一不小心沒有控製好魔術回流，給自己差點震下沼澤，就是你爸一隻手給我拽了出來。”
很難想象，身心被摧殘到這樣程度的林約瑟還能保持這樣善良的心。
究竟是多麼強大的毅力。
而現在林修眼裡的老登，卻已經失去了這些美好的形象，隻有瘋狂和刻薄。
“那時候，他在我眼裡，就是個高大帥氣，瞳孔還美如畫的美男子。幾乎我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詞彙，都能放在他身上。”
白夜第一次明白自己為何隻能叫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