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封信,請在人群中找尋我。
埋在肥沃土壤中的樹枝長出嫩芽,在新的枝頭中開出一朵花,潔白無瑕的花朵柔軟地舒展開,淡黃的花蕊處銜著一張紙條,
骨節分明的手拿下這張紙,靜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他憂鬱的眸光氤氳著淡淡的雲霧,一隻湖藍色的蝴蝶輕飄飄地在他的脖頸上停留,翼尾在扇動時連帶著一小層金粉,接著停駐在他的指尖不動了,
顧戚言卷開那張紙,上麵就寫著這一句話。他猛地抬起頭,往門外看去,
門外大雨傾盆,他抱著微不可察的期待開了門,
有個人影,撐著把黑傘,從不遠處的車裡下來,鞋踩在地上,像踩在他的心裡,咚咚咚的心跳預示著他的緊張,
黑傘微微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再往上是下顎線,隔著雨霧,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
周圍還有很多很多人,他直直地朝著那個人走過去,明晰的心跳聲比感官更快認出這個人是誰,
雨水很快把他身上的衣服打濕,能看見麵前人的臉更多了,胭脂紅的嘴上揚著,
終於近了,顧戚言在匆忙間撞掉了他的雨傘,那一張全臉終於露了出來,一雙春杏含露的眼睛,泛著藍黑色澤的卷發,
江遠色低頭去撿雨傘,顧戚言一錯不錯地盯著他,按住他的右手,反拉著他轉了一圈,衣服下擺像盛開的花朵,在空中旋開,最後跌進顧戚言的懷裡,
炙熱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過來,那把傘很快撐回到頭上,顧戚言低下頭望著他,
“顧先生,好久不見。”江遠色笑起來,“我們回家吧。”他把顧戚言濕透的布料捏起來,已經壓出了精壯的肌肉弧度,“都濕透了。”
他們肩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怎麼回來的?”
“顧老師,”江遠色扭過頭去看他,雨水掛在他稠密的睫毛上,讓他可愛又可憐,雨啪嗒啪嗒在地上濺起蝴蝶的形狀,“你教過的,想要倒置符力,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
“所以我用蔣厲設下的陣法反噬了他,你看,”他將手晃出來,素白的手上戴著那枚鐘表,滴答滴答發著聲響,“你的怨力也在我身上。”他誇張地做了個吃飽了的動作,笑眯眯地蹭蹭顧戚言的肩膀,“我要成為你一個人的怨靈了,開心嗎?”
“開心。”顧戚言壓住門框,江遠色被他圈在懷裡,他縮進江遠色的頸窩,墊著頭把他推進了房裡,“我一個人的遠色。”他換了一套更接近市中心的房子,怕江遠色再害怕,
他記得江遠色說過,這輩子都要屬於他,死亡的選項被完全剔除了,剩下的隻有無儘的等待,
當他偶爾溫柔地在給花澆水時,他才驚覺,被江遠色改變的部分始終與他融在一起,
所幸,他等到了。
“我也很開心,我們終於在一起啦。”江遠色將自己埋在泥土下,屬於極陰的命格逆轉了聚福的陣法,他變成了一隻癡鬼,風吹過泥土中的縫隙時,白骨似乎也在幽幽地歎息,位於脊骨的地方一簇一簇地開出瑩白的花,
有一天,他的手骨從泥土中漏了出來,那隻湖藍色的蝴蝶停留在他的手上,灑下的金粉充盈了他的魂魄,他成功了,兩儀表的法力加上從顧戚言那汲取的怨力,他反將蔣厲身上的靈力吸收了,
蔣厲迅速衰老,變成一張皺巴巴的人皮,江遠色就靜靜地在旁邊看著,那所醫院回歸了本來的樣貌,警察準備取證,
他拍拍手站起來,還有人在等著他,
他有時候也在想,如果不遇見顧戚言會發生什麼,一切往事抹去了顧戚言,就像失去了某種純粹珍貴的東西,令他提不起勁,
所有回憶迅疾地在江遠色的腦海過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他們初遇的地方,他依舊會形容狼狽地騙顧戚言那套看起來很貴的衣服,一切如常地栽進自己的命運裡,
然後,等著他再次牽起自己的手,去摸摸自己的頭。
…
他們養了一隻毛絨絨的小黃雞,還有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經常嘰裡咕嚕地講一長串,江遠色就專注地聽著,躺椅一搖一晃的,他身上的小女孩很快就睡著了,旁邊的壁爐劈裡啪啦地燒著柴火,溫暖又幸福的冬天,他知道這是娘,娘這輩子做他的女兒,
顧戚言為他圍上了親手做的圍巾。他們十指緊握,沒有人能再把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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