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正氣殿,一路沿著山道,往後山走去。
皆是沒有開口說話。
就好像本打算同遊一番而已。
思過崖。
二人並肩而立。
嶽不群頭戴方巾身穿青衫,雙眼眯起,不停捋著胡須,看似心事重重。
林坤白袍披發,器宇軒昂,一手背負身後把玩著金膽,一手橫亙胸前,目視前方。
遠方山巒醉霧朦朧,墨色奇峰直聳雲霄。
四下野草離離,青鬆搖曳,颯然有聲。
良久後,嶽不群餘光掃了眼一臉淡然之色的林坤,終是忍不住開口道
“林兄弟今日大顯神威,但似乎留有隱患。”
卻是因為嶽不群常年修習紫霞神功,對氣道鑽研頗深。
走了一路,隱隱覺得林坤身上有些不對勁。
隻不過林坤肉身完漏無暇,他也看不真切。
林坤神色不變,語氣淡然道
“那桃穀六仙倒是有點手段,一招一式皆蘊有透勁。”
“每每交手,自有些許真氣侵入我體。”
“現如今我體內已有六道異種真氣。”
“這桃穀六仙竟有如此手段,但為何是六道?”嶽不群聞言有些不解。
畢竟林坤起手便殺了一位桃仙,又怎會有六道異種真氣。
但見林坤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
“有一道是那位風前輩所留。”
“正是風前輩的真氣,害的林某半月來一直無法聚氣。”
“否則又怎會著了桃穀六仙的道。”
“不大妙。”嶽不群眉頭緊皺,頗為關心道
“林兄弟可覺有礙。”
林坤搖了搖頭,手中金膽緩緩磨轉,泰然自若道
“並無大礙,隻是想要消磨這些異種真氣,不知需要多少時日。”
“此事終是隱患。”嶽不群沉聲應道,隨後猶豫了幾息,便又開口道
“我華山派混元功在真氣一道獨樹一幟,說不得可助林兄弟祛此隱患。”
林坤聞言,颯然一笑,側目看了一眼裝作一副關心樣子的嶽不群道
“嶽兄是在防著我,擔心我圖謀你那鎮派絕學紫霞神功。”
嶽不群愣了一下,尷尬一笑道
“哈哈哈,林兄弟品行高潔,光風霽月,又豈會貪圖他派功法。”
林坤緩緩搖頭,好心提醒道
“我倆再聊下去,那風前輩說不得就走遠了。”
嶽不群臉上笑意頓時收束,朝著林坤深深拜道
“嶽某知曉此事對林兄弟來說,有違俠義之道,但我華山本就內憂外患。”
“風師叔三番四次插手華山內務,今日劍宗一脈更是死灰複燃上山奪權。”
“嶽某實在是獨木難支,如鯁在喉。”
“還望林兄弟看在兩派姻親的份上,出手一次。”
“除紫霞神功外,華山派上下,林兄弟看上什麼儘可拿去。”
林坤手中金膽一停,隨即又反方向磨轉起來。
嶽不群也不起身,就這麼躬著身子。
今日之事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和危機。
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的態度,讓他看清五嶽劍派對現在華山派的態度並不友好。
甚至隱隱有吞並蠶食的可能。
而那劍宗封不平三人雖不足為患,但氣宗門下弟子皆是太過年輕,不足以撐起門麵。
唯一寄予厚望的大弟子已經遭受劍宗蠱惑,今日更是替劍宗出手針對氣宗。
若僅僅如此,嶽不群還有信心獨自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