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漢本來就抵觸去縣城,雖說舉報殺人越貨者報酬豐厚。
可陳占山畢竟是他兒子,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
這要是讓村裡人知道他連親兒子都不放過,那他以後還咋有臉做人。
更何況他根本不相信陳占山敢做惡事,
雖說那人躺在他家裡,可畢竟還有一口氣,根本算不上證據,
人家官府辦案需要人證,物證,光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這案子是不能成立的,
若是不能證明那人是被大兒子一家打成那樣,就算去告官,他們也告不贏。
剛才在屋裡被老婆子,陳若蘭一咋呼,他一時心急失去了思考能力,現在想想這縣衙可不能輕易去。
萬一告狀不成,在被反咬一口,豈不自找罪受?
想到這,他忙用力甩開陳老太的胳膊,頓住腳步故意說道,“是保安啊,我和你嬸子打算去縣城一趟。”
見陳老漢說出了實話,陳老太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老頭子,說話前也不好好過過腦子,咋啥都給人家說。
抬眸就給陳老漢一記冷眼,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吳保安身為一村的裡正,心裡本來就比彆人多了一絲警覺,
陳家在縣城並沒有親戚,這個時辰去縣城,走到地方天都黑了。
再說二人鬼鬼祟祟,眼神閃躲,這裡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淡淡一笑,“叔,真巧,我正好也要去陽城縣辦點事,你們等會兒,我回家趕牛車正好拉上你們。”
陳老太懵了,瞪大眼,“你也要去縣城?”
吳保安點了點頭,“前幾天你不是把牛棚邊上的土地賣給占山了,我正好要去縣裡給他們辦地契,還要給他們辦戶貼,既然趕上了,咱們一起走,路上也有個伴兒。”
吳保安撒了個謊,其實他來陳家就是給陳青青送地契和戶貼文書的,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證明他心中的猜測,這老兩口有事瞞著他。
果然,陳老太聽完,一張臉白了又白。
一起走可不行,要是讓吳寶安知道了真相,萬一功勞被他搶走,賞銀可就跟她沒啥關係了。
不行,得趕緊支走他,
陳老太用力搖了搖頭,“我想起來了,我家裡還有點事,就不去縣城了,你先走,不用等我們。”
陳老漢聞言,怕吳保安真被她忽悠走,忙故意大聲說,“老婆子,不去縣衙咋行,萬一被他們毀滅證據,偷偷把人埋了,咱們就成了誣告,那是要坐牢的。”
陳老太臉一黑,這死老頭子真是多嘴多舌,氣得抬手杵了他一下,“閉上你的臭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我,我說錯啥了,”陳老漢把脖子一梗,“本來就是這麼回事。”
吳保安心底一緊,縣衙,證據,誣告,看來他真猜對了,這老兩口確實有事。
他皺著眉頭,沉著臉問道,“叔、嬸子,到底是咋回事,你們可彆瞞著我。
咱們村向來安寧,要是真有啥違法亂紀的事情,作為一村的裡正,我有權解決一般糾紛。
即使解決不了,還有鎮裡的保長,你們也不能因為一些瑣事就鬨到衙門去,凡事都有規矩,不能任著性子亂來!”
陳老太慌了,支支吾吾道,“沒啥事,真的沒啥事,就是我們老兩口拌嘴,想去縣城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