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娘,你起來了嗎,該做早飯了。”孫氏輕輕敲了敲陳老太的房門。
陳老太輾轉反側一夜沒睡,到嘴的肉就這麼沒了。
她心裡像堵了一團棉花,上不來下不去,難受的唉聲歎氣,就是睡不著。
翻來覆去就像烙餅一樣,直到天明才來了困意,這會睡意正濃,聽見敲門聲。
猛地坐了起來,不悅的罵道,“敲敲敲,大早上叫魂呢!”
孫氏沒好氣道,“你昨天晚上沒準備今天早上下鍋的米,我等著煮飯呢!”
陳家的糧食都被陳老太鎖在櫃子裡,平時都是頭天晚上把第二天早上吃的糧食拿出來,孫氏起來就能煮飯。
這兩天因為到手的銀子沒了,陳老太心情不佳,昨天竟給忘了。
好不容易入睡,現在被孫氏吵醒,陳老太憋了一肚子火,爬起來穿鞋下地。
摸摸索索從腰裡掏出鑰匙,打開裝糧食的櫃子,
卻發現米缸見底,家裡沒糧了。
陳老太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吃吃吃,睜開眼睛就要吃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孫氏端著米盆走進來,朝櫃子裡瞥了一眼,皺著眉頭抱怨道,“娘,前陣子你可說了,餓不著我們,現在大家都等著吃飯呢,沒米我怎麼煮飯。”
陳老太麵色一白,這話她確實說過,這事怪她,為了三兒子讀書把家裡的口糧偷偷賣掉,不然怎麼也能堅持到秋收。
如今秋收還有二十多天,若是沒有糧食恐怕都得餓死,
本以為讓陳青青那死丫頭失了清白,她就不得不嫁給範統,彩禮錢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落下,不僅解決了糧食問題,餘下的銀子還能蓋一處院子,現在倒好,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摸了摸腰包裡的三十文錢,無奈的歎息一聲,“老二家的,這三十文錢你拿著去鎮裡買點粟米,再過幾天地裡的糧食就能收割,怎麼也能撐過去。”
孫氏看著她遞過來的錢,訕訕一笑,“娘,占良的腿還沒好,我哪有功夫去鎮裡買糧,還是讓我爹去吧!”
“讓大寶去,天天給那死丫頭扛活,自己家的事一點不做,養他乾啥用。”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大寶給青丫頭做工可是有工錢的,啥叫給她扛活。”
陳老太翻了個白眼,“既然有工錢,我咋沒看到一文錢?”
“我咋知道,大寶又不是小孩子,賺了錢他有權利自己拿著,我這個當娘的管不了那麼多。”
陳老太被孫氏的話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陳老漢背著手從外麵走了進來,“行了,都彆吵吵了,我去買米。”
陳老太把錢遞給他,催促道,“把錢拿好快去快回,彆耽擱了。”
“放心吧,耽誤不了吃中飯。”陳老漢拿著錢出了門。
過了大半晌,陳老漢才氣喘籲籲地趕回來
陳老太看著小半袋米,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老頭子,三十文錢你咋才買這麼一點糧食。”
陳老漢喝了口水,倒了幾口長氣,這才開口道,“糧食漲價了,以前三文錢一升粟米,如今已經漲到了六文錢,你給我三十文錢,我隻買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