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韓厲的身影就消失在蛇山上，從山上下來，韓厲這才感覺到外頭有些不同。
連續一個多月的雨，將大地澆了個透，很多地方都開始有了積水，一些本來就低窪之地，更是成了一個大水塘。
“這場雨，不會引發什麼天災吧？”韓厲心道。
這次回去還得去鎮上采購一些糧才行，當然，還有一些糧食種子。
蛇山上還有不少的地沒利用上，自己這次可以未雨綢繆一下，免得到時候沒糧賣。
韓厲很小的時候就經曆過一次大災，那次大災導致廣南縣以及周邊十多個縣陷入數年乾旱，也是那時，老爹被賣到了莫家裡做了家奴。
要是沒有上次山上，那護衛想要殺死自己的事，韓厲倒是覺得，自己還要承了莫家的一份恩情。
入夜。
一道身影走在家田村，背負著手，像是一個正乾活回來的家奴。
一些家田村的家奴看到他十分熟稔的樣子，也沒有懷疑，甚至還有兩個和他並肩而行，口中侃侃而談。
話裡話外都是說著家田村的傳奇人物。
“當時，我就看著韓秀才在乾活，那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家奴的料。”
“人中龍鳳啊！人當初剛來的時候就很不一樣了，我從莊子裡回來，最多能乾三個時辰的活，再多就遭不住，人韓秀才，鐵打的身子，乾一宿的活都不打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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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韓厲臉上掛著笑容，不得不說，從彆人嘴裡聽到自己的誇讚，總是彆有一番風味。
又有幾個人過來，話中都掩藏不住對韓秀才的誇讚和羨慕。
“要是我們也能考秀才——”
頓時，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說這話的家奴連忙說道“嗨嗨嗨，我說胡話呢，哪能做這樣的事，我可沒這本事。”
隊伍迅速散開。
韓厲卻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這莫家好像對討論考秀才的事管得更嚴厲了。
果然，等他到了家田村，就聽不到任何人討論關於自己的事。
“這大奶奶果然沒表麵上看的那麼大度！”
韓厲往身上抹了泥巴，再加上是夜裡，倒也不怕被人輕易看出來。
知道大奶奶的心思後，韓厲小心了許多，憑著熟悉的記憶，很快就摸進了莫家大院。
幾個女眷從廊道中走過，韓厲趴在屋簷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借著廊道燈光，他看到了一個熟人，是以前心念念的桂花娘，她的臉色憔悴了許多。
邊上的女眷說道“桂花娘，你真的不考慮考慮？那虎子雖然是低級家奴，但人能乾啊，體格壯實，跟了他，以後起碼不會成病秧子。”
“我·····我再想想。”桂花娘支支吾吾地道。
“還想啥？你家那個誰都能看出來，沒幾天功夫了，你倒是可以等他走了再考慮，但人虎子不一定能等啊，畢竟到了那時候也晦氣不是？”
“再說再說！”桂花娘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芳，你可彆說了，人家桂花娘可沒回過神來呢。”
“還是因為那韓秀才的事？彆想了，你啊，就是沒那個福分。”語氣中多少帶點幸災樂禍。
韓厲考上了武秀才，脫了賤籍，還有了自己的地，以後碰上高低也得叫人一聲韓老爺。
要是當初他沒選擇馬嘍，而是選了韓厲，現在說是等上了枝頭變鳳凰也不為過。
“再說我撕爛你們的嘴。”桂花娘回過神來，惡狠狠地道。
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家娘。
“我後悔什麼？那姓韓的考上了又怎樣？還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大奶奶，這次大奶奶邀他過來，少不得跟他算賬，他那人有點本事，但不知進退，剛有了點起色，就不知道東南西北，我要跟了他，不也遭殃？”
“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快跟我們說說！”幾個女眷紛紛八卦起來。
但桂花娘自然不會輕易說出去，“彆問了，不然傳出去，誤了大奶奶的好事，你們也跑不了。”
聲音遠去，韓厲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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