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雪腳尖一點,已閃身躍上地麵,雲昭則由侍衛護送,艱難地爬上梯子。
甫一露頭,便見幾道漆黑身影在貨棧中央翻騰,有人揣著油囊,有人揮舞短刀阻擋侍衛。
刀光血影下,有侍衛發出低吼——他們擋得有點吃力。
雲昭不敢莽撞踏入戰圈,隻能厲聲吩咐“快,攔住!彆讓那油囊靠近洞口!”
侍衛隨即分兩側包圍。可對方顯然受過專業訓練,出手狠辣,專挑要害。雲昭雖處在後排,依舊瞧得心驚若這些人真成功點燃地板,下方的火藥足以把整條巷子炸上天。
門口還有兩名黑衣人想衝進來助陣,卻被貨棧外埋伏的弓箭手射得縮回。
慕熙雪看準空當,一個縱身閃到最前,短劍淩空一斬。
“哢!”領頭黑衣人的短刀當即被磕飛,他腳下踉蹌半步,還想掏毒丸咬碎,卻被她順手一劍敲開下顎,讓他慘叫倒地。
另兩名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想逃。侍衛迅速圍堵,逼得他們慌亂拔刀。刀光與矛影交錯,激烈十數招後,侍衛們強行扼住黑衣人手臂,將之硬生生擒住。有人想咬毒丸自儘,卻被慕熙雪又是一手劈落腮幫,卡住下巴動彈不得。
“拖回城主府!押解審問!”雲昭使勁咽下那口驚惶,儘量保持冷靜。好歹是活捉,正可套出更深內幕。
當幾名黑衣人被丟到城主府大堂時,堂中燈火通紅,顧陵川和白霽原本正在調度兵馬,一見這場麵,額頭青筋直跳竟真有人敢在青陵內部囤軍火?
白霽第一個怒吼“卸下他們的蒙麵巾!”
布巾被扯落,露出幾個異樣的麵孔有人五官深邃,鼻梁塌陷,顴骨外凸,更多像海外傭兵;有人神色猙獰,看雲昭等人眼神充滿恨意。
顧陵川擦了把額汗,朝雲昭沉聲道“公子,若這批軍火真被黑旗拿下,咱們青陵恐怕……”
雲昭搖頭“好在我們先到一步。現在,就看他們背後是誰指使。”
一切準備就緒,顧陵川做了個審訊手勢。侍衛先扯了幾繩子固定住黑衣人的手腳,嚴防他們再行自儘或衝撞。起初,對方們隻用冷漠或齜牙咧嘴的表情對抗,嘴裡不吐半句。顧陵川言辭威迫、白霽更揮刀恐嚇,都奈何不得。
然而,慕熙雪隻是安靜地站到他們身邊,抬起短匕,在其中一人耳旁“叮”地一聲。他如遭雷擊,全身顫了下,似明白她不是在耍花架子。他勉強彆開臉,咬牙說“你們……彆做夢……我們有殷大人撐腰,早有後手……”
雲昭心頭一悸“殷大人”?
另一名黑衣人忽然爆發一陣狂笑“哈哈哈,拿我們去審好了,你們能查出什麼?殷將軍可是黎曜國朝堂中真正的大人物,你們這幫縮在青陵一隅的小耗子,還想撼動他?可笑!”
“殷將軍……”雲昭輕聲重複。他早在一些零碎情報裡瞥見“殷”姓高官,但隻是一閃即逝的信息。若真有這樣一位掌控兵權的“殷將軍”,那就不是簡單“囤軍火”的小案件,這是企圖顛覆青陵、或挑動兩國之戰的更深陰謀。
那黑衣人用嘲諷的眼神瞟過“玄辰皇子……嗬,殷將軍恨不得馬上送你上黃泉。我們不過是先來給你鋪路,沒想到……”他扭動被捆住的軀體,發出一聲怪笑,“遲早,血流滿街!”
顧陵川一拳捶在桌上“再胡說八道,休怪我……”
雲昭卻拉住他,強作鎮定“讓他們下去問個透徹,看能否揪出更具體線索。至於殷將軍……我們會慢慢查清。”
隨著黑衣人被塞住口、押解離場,大堂氣氛越發凝重。白霽咬緊後槽牙“公子,這背後或許是朝堂大亂的前奏。先前商會棄城,伏水城餘黨配合黑旗搗亂,種種跡象都通往同一個方向——有人要讓青陵徹底亂起來。”
雲昭手掌緊攥,卻依舊克製“我不會讓他們得逞。隻要慕姑娘、顧叔叔、白霽兄弟和我齊心,就算殷將軍要攪風浪,我們也絕不退。”
慕熙雪站在旁,默默看著那被拖走的黑衣人,仍握著匕首的手微微一頓“快則幾天,慢則一月,對方肯定還會有動作。我們得拔除商會殘孽根基,切斷黑旗或伏水城餘黨的補給,讓殷將軍露出馬腳。”
她說話仿佛帶著寒刃,雲昭卻覺得踏實她一直如此雷霆手段、冷靜果斷。
“好,就照你說的辦。”
翌日清晨,陰雨綿綿
低沉的灰雲籠罩青陵上空。儘管前幾夜的鬨劇讓人心驚肉跳,但街麵並未陷入新一輪恐慌。雲昭派人貼出布告“城主府繳獲走私軍火,匪首落網”,民心暫時重拾了幾分信任。
白霽帶兵在街頭巡邏,有時還發些熱粥給流民,鼓舞道“不用害怕,咱們已經抓住了不少幕後黑手。相信府衙!”
有些人還是心存疑慮,交頭接耳“可聽說雲昭好像就是黎曜國來的什麼王子,誰知道他是不是要把城送出去?”
一旁的小販聽了不樂意,扯嗓子反駁“得了吧,你沒瞧見那幫黑旗都差點點火藥炸城嗎?要不是雲昭和慕姑娘攔著,我們還能在這兒擺攤?”
人群議論不休,卻少了之前的恐慌嚎叫。說明雲昭一係列舉措卓見成效。
與此同時,顧陵川徹夜沒眠,帶隊突襲商會更多分號、倉庫,一路查抄封存,搜刮出零星兵器和賬冊。看樣子商會暗線被連根拔除,大大小小爪牙紛紛斷了聯絡,要麼四散潛逃,要麼束手就擒。
一位老管事甚至哆哆嗦嗦地跪在顧陵川麵前,哭訴“我啥也不懂,是上頭讓我囤貨,我隻管管門……”
顧陵川冷著臉“你這門還管得挺寬嘛,連火藥都能往裡塞。帶走。”
毫無情麵可言。毀掉一群螞蟻並非難事,可真正的毒蛇也許還潛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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