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雲晟略急“我帶了副統領令牌,騙過了前麵兩道守衛,但時間有限,快讓我進來!”
慕熙雪啞然失笑,自己本要破門而出,他卻主動送令牌來了?
她隻好敲了兩下牢門“這邊還鎖著,你看能開不?”
雲晟在外麵搗鼓了一陣,果然拿出一把獄卒腰間偷來的鑰匙,哢嗒幾下,把門悄悄打開。
門縫一開,兩人四目相對。
慕熙雪還未來得及打招呼,雲晟已經抬手將一件寬大的深藍鬥篷披在她身上,同時單手探過她肩膀,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她不動聲色地退半步,但仍能感到雲晟的擔憂。
“你真是膽子夠大。”她低聲說。
雲晟苦笑“打聽到今晚守衛人手調度,我就冒險混進來。你若還被囚著,我也好帶你出去。”
“帶我出去?”慕熙雪挑唇,“謝謝。但其實我自己也能脫身。”
雲晟一頓,立即注意到她身上束縛全無,地上扔著斷裂鎖鏈。
他吸口氣“你提前掙脫了?”
她點頭“剛好毒退大半,這破鐵鏈當然難不倒我。”
雲晟表情複雜,既有喜悅,也感到些許尷尬“那……我是不是白來了?”
慕熙雪輕拍他肩膀“倒也不算白來。既然你有令牌,可以更順利把我帶出去,就省得我一路硬闖。”
雲晟笑了下,也算安慰自己“走吧。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他領著慕熙雪,小心避過可能的巡邏,穿行在幽暗走廊裡。
見到零星侍衛上前詢問,雲晟就亮出那副統領令牌,裝出一副冷漠自若的口氣“有人命令把她帶去上堂審問,你們彆攔。”
侍衛雖然疑惑,但見雲晟身著官袍、腰懸劍,令牌看上去貨真價實,於是趕忙放行。
就這樣,他們一路有驚無險地通過兩三道門。
快到天牢外牆時,突然有副將級彆的軍官攔住他們“哎,不對啊。本統領好像沒下過這種令?你們是何人?”
雲晟暗叫糟糕。
慕熙雪神色不動,順勢上前,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往旁邊一推。那人還想大喊,但脖頸被她手肘頂住,瞬間倒地,發不出聲音。
她回頭衝雲晟眨眼“趕緊走吧。”
雲晟驚訝於她這麼快就恢複了動作力道,也來不及多問,趕緊跟上。
兩人三步並作兩步,推開天牢後門,一同翻過圍牆,踏入夜色之中。
外頭夜風吹來,讓慕熙雪微微鬆了口氣“終於呼吸到正常空氣。”
雲晟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總算脫離囚室。但……你還不能暴露,你身上嫌疑還沒洗清。”
“那就先找個安全地。”她看著雲晟“有地方可去嗎?”
雲晟低聲“先回千杯閣吧。你藏起來,等陸哲銘和我把那短劍線索查到,再幫你洗脫冤屈。”
她點頭“也行。”
兩人不再耽擱,借夜色掩護離開天牢範圍。
身後火光仍在巡邏搜尋,想必天亮後又是一陣風波——獄中女刺客居然又失蹤?
慕熙雪與雲晟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笑。
到達千杯閣時,已近拂曉。
陸哲銘剛熬了一夜,一見他們平安歸來,大喜過望“哎喲,可找到你了!慕姑娘,你沒事吧?”
慕熙雪搖頭“毒還留一點後遺症,但不妨礙行動。”
陸哲銘麵露疑色“那你怎麼脫獄的?”
雲晟打趣“她自己就能行。隻是我湊巧也帶了把鑰匙。”
陸哲銘感慨萬千“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對了,那柄短劍的線索,我這邊查到些眉目。”
他把一卷羊皮圖展開,上麵記載著一些江湖鑄劍坊的標記。“你看,這個黑霧圖案,似是傳說中的‘鬼霧坊’標記,可那家鑄坊據說幾十年前就毀了。”
慕熙雪湊近看,心頭微動“既然幾十年前就毀了,那現在能生產帶這標記的劍,就是另有人冒用或繼承?”
“對,咱們隻要循這條線索繼續追。”陸哲銘斟酌,“或許能揪出那幕後主使。”
雲晟伸手扶住慕熙雪肩膀“你要不要先休息?臉色看起來很憔悴。”
她卻不以為然地擺手“我用不了多久就能複原。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彆讓我在京城大庭廣眾露麵。”
陸哲銘點頭“你就先在這千杯閣裡藏著吧,這裡畢竟是咱們的地盤,外人不敢輕易闖。我們就繼續追查那劍的秘密。”
慕熙雪看了看他們,心裡閃過暖意,但麵上仍是淡淡“你們也要小心。對方可是能在天牢外隔空一劍滅口崔國公的人,勢力絕不簡單。”
雲晟沉聲“放心,我們心中有數。”
陸哲銘又道“太後那邊可能也還在為你周旋。希望能早點把案子查清,你的嫌疑就能洗刷,咱們也能在朝堂上堂堂正正說明。”
慕熙雪暗忖“一切都不簡單……我這冤情不過是小事。背後牽扯的,是誰真正想引黎耀國走向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