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的好心情不同的是,曲召人的營地陰雲密布。
曲飛拍了桌子“到底是誰,竟敢殺我們的人搶我們的糧?”
預計今天到的軍糧一直沒到,曲白派人前去查看情況,才發現運糧士兵被殺,而軍糧,不翼而飛,顯然是被搶了。
而他們跟著痕跡尋找,卻發現車輪印進入山裡小路後就被遮掩了。
不過,嗬,對方的手法並不高明,還是留下不少痕跡。
想想也對,80多車糧食留下的痕跡哪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曲聰陰沉著臉,問道“找到人了嗎?往那個方向?”
曲白歎氣“還沒有,已派人順著痕跡追趕了,等消息吧。”
說完這話,他低眸沉思,良久才問“我記得戈鳳縣以前好像有幾處山匪?”
曲飛不解“將軍懷疑是山匪做的?”
“不可能。”他又自己否認“戈鳳地界哪有那麼厲害的山匪,要真有,我們肯定知道。”
曲聰眉毛皺起“好似很久沒聽到關於戈鳳各山匪的消息了。”
曲白眼神閃了一下,歎息“隻怕都被戈鳳剿滅或是招安了。”
曲聰神情鄭重起來“將軍懷疑這次是戈鳳做的?”
曲白還沒說話,曲飛就持反對意見“怎麼可能?戈鳳城被我們圍的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他們能從哪出去?”
曲白沉吟後道“確實不可能是戈鳳做的,隻是,不是戈鳳不是山匪,那是哪方勢力做的?”
帳篷內陷入沉默,戈鳳附近的郡縣都被他們曲召人占下,這麼久以來並沒發現其他的勢力。
曲白眼神幽深,自從戈鳳被瑾陽軍占下後,一切事情就變的詭異和不可控。
難道這方勢力和瑾陽軍有關?
東湖郡的一處山坡之上,此地地勢較高,山間更為寒冷,有些坑窪裡有未完全融化的白雪。
一兩百個衣著單薄的男女站在山間的一處山洞前麵。
他們凍的佝僂著身體,身上幾乎都背著大大小小的家當,視線看向山下的某一個方向。
那是他們曾經的家。
去年冬季特彆寒冷,他們凍死了不少人。
更悲慘的是在一月份時,整整下了半個月的大雪,他們的房子直接被壓塌了。
有人當時就被倒塌的房屋壓死了,有人沒被壓死,但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在雪夜被活活凍死了。
他們這些人是幸運的,在那個雪夜聽到動靜就跑了出來,活了下來,但那個雪夜成了他們的夢魘。
沒人來救他們,飄飄灑灑的雪花中,沒有工具,大家用赤手瘋狂挖倒塌的房屋,挖比人高的積雪。
但一切都是徒勞,即使他們雙手被傷的滿是鮮血,被凍的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他們也沒能把埋在裡麵的人挖出來。
他們救不了被壓在廢墟下的家人,不管是活著的還是當時就死了的親人,他們都隻能眼睜睜看著。
甚至有不少全家都被埋了!
一直到天亮,他們才在村司的帶領下來到這裡的山洞,在山洞暫時安了家。
從回憶中回過神,村司歎口氣“走吧,下山。”
站在他旁邊的男子聲音哽咽“我們能去哪?”
“不管去哪,走了才有可能活。”村司彎著身軀帶頭走下山。
大雪停了後他們也回過村子去找吃和用的。
隻是他們村裡幾乎所有人的房屋都被壓塌了,能挖出來的東西不多。
為了活命,整個村的人團結起來,找到的東西由村司統一分配,才熬過這個冬季。
“走吧,糧種都被我們吃了,就算把房子再建起來,我們也種不了地,活不下去嘍。”
一個老婦歎息,聲音裡透著悲涼和無力。
整個冬季,天地間都被白雪覆蓋,他們根本找不到食物,隻能從房屋中找來吃的,其中就包括糧種。
蒼翠林,高大的樹木綠芽萌生,稀稀疏疏的綠色,伴著少量還沒融化的白色冰雪,顯得生機勃勃又神秘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