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易早已淚如泉湧,那張原本堅毅的麵龐此刻已被無儘的悲痛所扭曲。他心中的悲憤猶如洶湧澎湃的浪潮。
拓跋熾繼續一刀刀的紮他的心“身為將軍,理應有戰死沙場的決心和勇氣,隻有這樣才能報答國家的養育之恩,才能夠無愧於天地良心,無愧於家鄉父老!可是看看你的父親……他居然隱姓埋名,四處逃竄,像個懦夫一樣在異鄉苟且偷生!你們陳家世代皆為武將,難道就是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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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陳不易怒不可遏地咆哮著,雙眼通紅如血,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將手中那本名冊砸向拓拔熾,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和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隨著那本名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然而,這並沒有平息陳不易心中的怒火,反而讓他愈發激動起來。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他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麵上。
“我爹沒有背叛天啟!”陳不易嘶聲力竭地喊道,聲音因為過度悲傷而變得沙啞不堪,“他無愧於百姓!我爹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悍不畏死!你們這些北梁的狗賊聽到他的名字就嚇得屁滾尿流,望風而逃!
他從來不曾畏懼過死亡,隻是他擔心自己死後,無人能夠照顧我們母子四人!為了我們能夠好好地活下去,不至於落得個悲慘淒涼的下場,他才選擇忍辱負重,苟且偷生!
這樣的抉擇比起慷慨赴死來說,不是更艱難更可貴!在我的心中,他永遠都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拓拔熾緩緩地走到陳不易身前,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擒住他的臉,迫使他抬起頭來直視自己。隻見拓拔熾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為了你們母子能活?真是可笑至極!”拓拔熾冷笑著說道,眼中滿是嘲諷之意,“你可知道你母親的真實身份?林婉音,可是天啟當朝那位權傾朝野的左相之女!而且還是其最為寵溺看重的嫡女!你居然還敢說你們母子沒有他便無法存活下去!依我看,你爹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為了能夠保住自己這條小命,什麼荒謬絕倫的謊話都能編造得出來!”
陳不易雙目圓睜,怒發衝冠,猛地一把打開拓跋熾伸過來的手,大聲吼道“不是這樣的!他曾經對我說過,世道艱難,求活不易,哪怕苟且偷生也並不可恥!
他之所以選擇隱忍,並非是懼怕死亡,而是不願意白白送死,僅僅隻是為了博得一個忠烈美名!死其實很簡單,忍受屈辱頑強生存下來,才是誌士應所為!至於你口中那個權勢滔天的左相,在我們陳家眼裡,他不過就是一個賣國求榮的無恥之徒!像這種卑劣小人,我們陳家根本不屑與之為伍!”
拓跋熾聽後,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發出一連串冷冰冰的笑聲“你再怎麼巧言令色地替你老爹辯解和推脫,也是徒勞無功。難道你沒有聽到?那些天啟的人隻要一提起你的父親,一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將他抽筋剝皮!甚至連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罵得體無完膚!”
陳不易麵對拓跋熾的冷嘲熱諷,不僅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越發挺直了自己的身軀,昂首挺胸,義正辭嚴地回應道“我父親在沙場上浴血奮戰,舍生忘死,從來就不曾期望過能夠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更未曾奢求過朝廷給予他任何賞賜和封誥!他心中唯一所想,便是保衛家國平安,護佑黎民百姓免受戰火之苦!無論對他的讚美還是詆毀,對於我父親而言,又算得了什麼?總有烏雲遮敝日,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堅信,隻要堅守正道,總有一天,所有的真相都會水落石出,大白於天下!到那時,世人自然會還我父親一個清白!”
“好一副伶牙俐齒!隻可惜,無論你說得多麼天花亂墜,事實永遠都勝於雄辯!陳不易,你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寧死不屈,可如今卻又大言不慚地表示苟且偷生並不可恥!這難道就是你一直所標榜的風骨傲氣?”拓跋熾滿臉嘲諷地質問。
陳不易毫無懼色,他昂首挺胸,慷慨激昂地回應道“俯仰無愧於天地,進退無愧於家國!這便是我陳家的傲骨!你拓拔熾你北梁,砸不爛踩不平!身負不屈之心,苟且偷生又如何!我心清明,不懼汙名穢語!”
拓跋熾聽後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很好!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所說之話!不畏汙名穢語,更不怕苟且偷生,那就最好不過!但願日後彆再動不動就要死要活地鬨騰!”
陳不易緊緊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倔強之色,冷冷說道“放心!我定不會辜負陳家風骨!”
陳不易剛剛踏出門,蕭越緊隨其後走了進來。一進門,他便瞧見拓拔熾正目光呆滯地凝視著陳不易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見狀,蕭越不禁輕輕歎息一聲。
"唉!阿蠻,你為何非得去招惹他呢?!"說著,蕭越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他真的感同身受一般。
拓拔熾卻隻是淡淡地回應道"他爹是陳勁鬆。"
蕭越顯然早已心知肚明,隻見他一臉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說道"我聽到了。那又如何?"
拓拔熾的語氣稍稍加重了一些,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憂慮"你覺得以他這樣特殊的身份,能夠隱瞞多久不被他人發現?再說了,你不妨猜猜看,拓拔筱會不會對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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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沒錯,拓拔筱那家夥就是一條陰險狡詐的毒蛇,無時無刻不想著置你於死地!如今突然冒出一個陳勁鬆的兒子來,這無疑是給他了更多可以利用的把柄。如果換成是我的話,也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你們兩個一並鏟除乾淨!既然如此,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好好跟他解釋清楚呢?非得用那種過激的方式去刺激他,非要他如此傷心難過!"
拓跋熾的眼眸深處悄然掠過一絲溫柔,仿佛春日裡乍現的暖陽,柔和而溫暖,但這絲溫柔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決然與堅定。他微微眯起雙眼,沉聲道“他的父親背負著千古罵名,無論其中緣由如何,都已成為他心底無法觸碰的隱痛,猶如深埋的毒刺,若不施以雷霆手段將其連根拔除,必將貽害無窮!”
蕭越聽聞此言,不禁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今日又在發什麼瘋!不過由我來充當這個惡人豈不更好?你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他因此對你心生怨恨?”
拓跋熾聞言,沒好氣地白了蕭越一眼,冷哼一聲說道“就憑你?整日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倘若貿然跑去對他說出這番話,他豈會理你?唯有我,才有資格與立場向他挑明此事。也隻有我親自出麵,方能逼迫他直麵內心的傷痛,讓他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唯有經曆過這般刻骨銘心的折磨,他方可真正釋懷過往,從而坦蕩無畏地迎接日後那些流言蜚語和惡意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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