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很是慘烈,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受傷、在死亡。
趙太虛遊走在無數人之中,此刻能區分敵我雙方的隻有宗門道袍,近道宗乃是純白道袍,雖然彆的宗門也有白色,但卻有著各種圖案,是故也能輕易區分出來。
《流雲》在穿梭,《暴擊》在揮舞,殘肢斷臂在四處亂飛,鮮血滴落在雪地上極為醒目,房屋、庭院,成片成片的倒塌。
暴擊被觸發的瞬間,趙太虛幾乎能將對手一擊轟炸,那種層次的力量,幾乎在洗髓境內無法承受,甚至好幾個控術境連術法都沒有發揮出來,頭顱便被斬掉。
本不想殺人,但最後還是殺了三人,臨近稱號晉升,隻差一人。
趙太虛在克製不殺人,但其他人並沒有這種克製,他們根本沒有絲毫留情,隻要有機會就直接砍殺對手。
鮮血盛宴,不僅僅在第四大街,第二大街更加慘烈,這邊多了整整七位歸一境大能。
無數人跪在地上,不再抗爭,他們選擇投降,選擇放棄。
李驚天矗立在前方,身後是一地屍體,兩側跪滿了驚懼顫抖的人。
他身上有八處劍傷,六處刀傷,整個人宛如一具血人,但他的槍仍舊散發著懾人的寒光,那蒼藍之下的亡魂,不下千數。
控術境內,無敵之姿!
第二大街,十三位歸一境,沒有選擇自爆的方式同歸於儘,他們逃走了七位,剩下六位最後選擇加入近道宗。
而第四大街因為勢均力敵,還在糜戰,傷亡也更加嚴重。
趙太虛坐在雪地之中,渾身上下全是血,都是彆人的血,呼吸之中帶著白氣噴出,很是急促。
已經精疲力竭了。
“還要打多久?”吳敵喃喃問道。
“說是不勝不歸,現在雙方都精疲力儘,除非天上那幾位分出勝負,不然還得一直打下去。”趙太虛喘息道。
“為何不把其他那些大能派出來,早就解決了。”吳敵抱怨道。
“要藏拙,又不是隻有第二、第四大街,還有那麼多主乾道的宗門聯盟勢力。”趙太虛說著,艱難的爬起來。
人間煉獄!入目所及之處,除了橫七豎八倒臥著的屍體外,便是滿地觸目驚心的鮮血,那猩紅的液體彙聚成河,緩緩流淌著,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慘烈與殘酷。
而前方的戰鬥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喊殺聲、兵器相交之聲不絕於耳,雙方都殺紅了眼,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後方的弟子,則抓緊時間稍作休整,他們或坐或躺,大口喘著粗氣,努力恢複著體力和精力,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們又不得不重新站起身來,毅然決然地奔赴前線,去接替那些已經精疲力竭、搖搖欲墜的戰友,繼續投入到這血腥的廝殺當中。
“拉我一把!”吳敵伸出手來。
趙太虛將他一把拉起,甩了甩腦袋,淡淡說道“這一次,一百人,我負責斷他們手臂,你負責收割人頭。”
“一百人啊!”吳敵捧起雪,在臉上搓揉了一把,精神略微振作一些,隨即撿起長劍,那劍身上儘是豁口和卷口,已經不複之前的鋒利。
“來吧!”吳敵大喝一聲。
“殺!”趙太虛同樣嘶吼一聲,朝著前方衝去。
二人瞬間插入人群之中,宛如一支利箭,直接將對方陣容穿透,配合默契,速度極快。
對方也是精疲力儘,根本不是對手,有的控術境強者,甚至連術法都無法動用,速度遲緩,不堪一擊。
不少人無法抵擋,選擇投降,跪在道路兩側。
也在此刻,參與第二大街作戰的楊太極大軍,出現在第四大街。
與此同時,二十位歸一境強者遁入天際,局勢瞬間逆轉。
十八位歸一境,逃走兩位,剩餘十六位投降。
一場糜戰十天左右的大戰終於落幕,死亡人數達到二十萬人左右,很是慘烈,血腥氣息彌漫在整個黑暗之城,血水將積雪融化,每一步都是血,幾乎很難看到純淨的積雪。
這裡是一片紅色的天地。
近道宗獲勝的消息,自然傳到了各條主乾道的宗門聯盟之中。
第一主乾道的宗門聯盟,如坐針氈,他們有二十位歸一境強者,可以說實力雄厚,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樂觀情緒。
“也就是說,除了雙邊大戰出現的四十位歸一境之外,現在又加入了二十四位,意味著他們現在有著六十四位歸一境大能?”一位老者愁眉苦臉的問道。
“是的,盟主,如果他們將兼並的人糾集起來,我們不是對手,該如何抉擇,請盟主早做判斷,是否要聯合其他聯盟,形成更加龐大的聯盟?亦或是加入近道宗?”那人憂心忡忡的說道。
老者陷入沉默,他也是名仕,五星歸一境,他怎麼甘心屈服,可若是不屈服,就得打,可打又打不過,若是聯合,所形成的利益共同體又是什麼?誰也不會服從誰,大家平起平坐,到時候隻會內亂,而且還是會打。
“近道宗,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改變黑暗之城的格局?沒有法則,也是一種法則啊!”老者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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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道宗,二十四位新加入的歸一境,臉色蒼白的看著滿屋子歸一境強者,原本他們以為隻有四十位,沒想到近道宗家裡還坐著十七位,有些人甚至連他們都不認識。
此庭八十一位歸一境,堪稱恐怖陣容。
出來主持的是薛近道,這二十四位歸一境更加詫異,一個煉神境宗主,憑什麼能召集那麼多歸一境?
“歡迎各位加入,老夫知道各位一定深感詫異,為何近道宗非要攻伐黑暗之城?為何老夫隻是煉神境?事實上,近道宗能召集到各位前輩,隻因為近道宗有一位煉丹大宗師,一位煉丹尊師。”
“尊師!”二十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這個稱謂很是生疏,因為他們所知曉的煉丹師,目前最高境界隻有大宗師境,尊師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甚至已經成為傳說。
“他們究竟是誰?這個稍後再為諸位介紹,此刻,讓我們將目光聚焦於近道宗未來發展的方向之上,眾所周知,如今的黑暗之城深陷混沌與無序之中,我們近道宗立誌於重塑這片土地的秩序,驅散陰霾,重迎光明,然而,實現這樣的目標絕非易事,戰爭固然殘酷無情,但想要成就一番偉大的基業,有時確實難以避免兵戎相見,但請放心,近道宗並非妄圖限製每一個人的自由,恰恰相反,我們所追求的乃是一種在合理規則約束之下的自由,因為人命絕非草芥,不能隨意踐踏,隻有建立起健全的規則和井然有序的環境,才能保障每個人應有的權利和尊嚴。”薛近道侃侃而談,他必須將近道宗的理念傳達出來。
“在我們的規劃當中,近道宗將會製定一係列公正、公平且行之有效的規章製度,這些規則既不會束縛人們的創造力和進取心,又能夠確保整個黑暗之城的穩定運轉,無論是散修還是各方勢力,都需遵守這些規則,共同維護和平與安寧,當然,推行新的秩序必然會遇到重重阻力和挑戰,那些習慣於無拘無束、肆意妄為之人或許會對我們的舉措心生抵觸甚至公然反抗,但我們堅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隻要全體近道宗門人齊心協力、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夠克服所有艱難險阻,讓黑暗之城煥發出全新的生機與活力!”
薛近道不管他們是否聽的進去,也不管他們內心是否不屑一顧,近道宗要統一黑暗之城,就必須有這種宏大的目標,他們初來之時,隻有十四人,現在已經有數十上百萬人,體量很大,現在之所以沒有爆發什麼內部衝突,那是因為有戰爭牽製,否則,即便是內部,仍舊會勾心鬥角。
就像糜爛的大明帝國,在安逸舒適的環境中,大家都有欲望和追求,於是各種內部之爭很是激烈,有權力之爭、學說之爭、地域之爭,黨派之爭等等,一旦發生大戰,這些內部矛盾才會被壓製下去。
這些都是後話,若是能拿下整個黑暗之城,再製定相應規則來應付便是。
後院廂房之中,趙太虛修煉了三個時辰,又演練了七次強身術,疲憊感方才恢複。
拿出地圖,趙太虛在第二和第四主乾道上劃上了一麵旗幟,代表這兩個區域歸入近道宗。
“這一戰之後,他們或許會收集不少信息,包括加入的那些歸一境大能,如此,他們要麼繼續擴大聯盟,要麼選擇加入。”趙太虛自言自語道。
此刻兩條主乾道並入近道宗之後,很多人在清理屍體,二十多萬具屍體,不是一個小數目,外麵大江中,幾乎填滿了屍體,有人見到江中有巨大妖獸正在吞噬那些屍體,整條江都是猩紅色。
城外堆積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害怕被波及的城中之人,他們早早逃出城,有人駐足,有人遠去。
開心宗之外,一位控術境中年男子,見此地非凡,便心生占有欲,城內的紛爭他不敢參與,但在城外,他根本沒有顧及,一腳踢開大門,隻見高牆之內,不少小孩要麼盤坐修煉,要麼演練著奇怪的動作。
歐陽心、賀強、髯須大漢三人幾乎同時看向大門,隻見中年人眼神冷冽的矗立在門口。
歐陽心見來者不善,便質問道“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我見你這庭院不錯,我看上了,給你們機會,收拾東西滾蛋。”中年人冷冷說道。
“這是開心宗的地盤,這裡收留的都是無家可歸的孩子,你要霸占這裡,他們怎麼辦?若是沒有居所,他們抗不過這個寒冬。”歐陽心回應道,她知道最近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城,到城外紮堆,似乎城裡發生了大恐怖。
這段時間,來這裡觀望的人不少,很多人沒有公然來搶奪地盤,或許是擔心惹禍上身。
中年控術境似乎沒有這個危機意識,冷冷說道“他們的死活與我何乾?滾出去,否則,老子不介意一個一個丟出去。”
“朋友,這裡恐怕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賀強有底氣,因此即便自己是聚氣境,也有底氣硬剛控術境。
“在城內,你這麼說,或許老子會忌憚一二,但在城外,嗬嗬,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著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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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歐陽心胸口起伏,卻也不敢多言,隨即咬咬牙,帶著一群孩子走出庭院。
賀強和髯須大漢,也沒有多言,帶著自己的人走出了庭院。
那控術境淡淡一笑,看著這裡的格局,頗為欣喜,這棟庭院絲毫不比城內那些閣樓廂房差,甚至還要好太多。
彈指間,將圍牆上的開心宗旌旗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