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衣人來得突然，去得也快。留下一句"二十年了"後就如煙般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但這短暫的碰麵卻在眾人心中投下一塊巨石，久久無法平靜。
夜漸深，風雪暫歇。月光望著白衣人消失的方向，眼中有化不開的思緒。半晌才道"你們先休息，我去巡查一圈。"說完身形一縱，消失在夜色中。
"那人是誰?"白子明忍不住問。
醉道人搖搖頭，灌了口酒"有些事，不是我們該問的。"
蘇雨晴見李青雲若有所思，輕聲道"李師弟，跟我來。"
兩人找了處避風的空地。明月當空，萬籟俱寂。積雪反射的月光映得四周如同白晝，更添幾分清冷。
"師姐想說什麼?"李青雲問。
"適才那人的身形"蘇雨晴欲言又止，轉而說"不如我們練練劍吧。"
李青雲明白她另有深意，點頭拔劍。兩人對立而戰，劍光如雪，在月下交織出一片銀網。
蘇雨晴的劍法輕靈飄逸，如春風拂柳。每一劍都似有若無，卻總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顯出鋒芒。李青雲的破虛劍法大開大合，劍劍開天辟地。兩種風格迥異的劍法交鋒，倒是彆有一番韻味。
"師弟近來劍法大有精進。"蘇雨晴讚道。
"還是師姐教導得好。"李青雲抵擋著對方的劍勢，心中卻暗暗吃驚。他發現蘇雨晴的劍法隱約有了些變化，每一劍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韻律，仿佛和月光相似。
"你也發現了?"蘇雨晴突然說，"我從月光前輩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
她說著劍勢一變，原本輕靈的劍法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劍尖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取李青雲左肋。這一劍看似簡單，卻蘊含著極為高深的劍理。
李青雲不敢大意，全力應對。兩人你來我往，劍光翻飛。漸漸地，李青雲也感覺到了不同。蘇雨晴的劍法中多了一分空靈之意，每一劍都仿佛與天地相合。
"這是"
"明月劍法。"蘇雨晴說，"我從前在古籍上見過記載。這門劍法本是破虛子所創，講究以柔克剛，劍勢如月光流轉。隻是不知為何後來失傳了。"
她一邊說一邊變招。劍勢突然一收，轉而化作一片柔和的劍幕，將李青雲籠罩其中。這正是明月劍法的精髓所在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李青雲施展破虛劍法應對，但很快就發現這兩門劍法竟有些相似之處。明月劍法雖然走的是陰柔路子，但其中蘊含的劍理卻與破虛劍法異曲同工。
"破虛劍法"他恍然大悟，"莫非是從明月劍法演變而來?"
"不錯。"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月光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正站在一旁看著。"明月劍法和破虛劍法本就同源，隻是走的路子不同。"
她看著兩人的比試，繼續道"當年師父創出明月劍法，是為了驗證一個想法。他認為劍道至高境界在於陰陽調和，剛柔並濟。後來發現單純的陰柔之力難成大器，這才創出以陽剛為主的破虛劍法。"
"那為何要將明月劍法廢棄?"李青雲問。
"誰說廢棄了?"月光搖頭，"兩門劍法各有千秋，隻是適合的人不同。就像你們二人，一個走陽剛之路，一個走陰柔之道，但最終都能達到極高的境界。"
她說著取下背上的古琴，輕輕撥動琴弦"其實琴劍本是一家，都講究一個"韻"字。我後來將琴藝與劍法結合，創出天籟神音陣，也是這個道理。"
"前輩的意思是"蘇雨晴若有所思。
"不如你們再試試。"月光說，"這次我用琴音相助，你們感受一下真正的明月劍法。"
她說著撫琴而奏。清越的琴音在夜空中回蕩，如天籟般動人。李青雲和蘇雨晴隻覺得渾身一輕，體內真氣竟然不自覺地跟著琴音流轉起來。
"開始吧。"
兩人再次交手。但這次不同，有了琴音的指引，他們的劍法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李青雲的破虛劍法少了幾分鋒芒，多了一絲圓融。蘇雨晴的劍法則更加靈動，時而陰柔時而淩厲，變化無窮。
漸漸地，兩種劍法竟然開始相互交融。破虛劍法中的陽剛之氣與明月劍法的陰柔之意完美結合，渾然天成。月下隻見兩道身影翩翩起舞，劍光如織，隱隱有天人合一之勢。
"原來如此。"李青雲終於明白，"破虛劍法雖重陽剛，但也並非一味蠻力。隻有懂得剛柔並濟，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明月劍法也是。"蘇雨晴說，"太過陰柔則失了鋒芒，要在柔中帶剛才是正道。"
月光欣慰地點頭"你們能想到這一層很不容易。劍法之道，貴在圓融。陰陽調和，剛柔並濟，方能登峰造極。"
她說著琴音一變，陡然高亢起來。兩人頓覺真氣充盈，劍勢更加淩厲。劍光在月下交織，竟隱隱形成一輪明月的形狀。
"這就是明月劍法的至高境界。"月光說，"以心禦劍，以意化形。劍隨心動，意隨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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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雲和蘇雨晴都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中。他們的劍法不斷變化，但每一劍都渾然天成，再無半點生澀之感。直到月亮西斜，這場特殊的切磋才告一段落。
"多謝前輩指點。"兩人行禮道。
"不必客氣。"月光說，"你們能領悟這麼多，也是緣分。"她頓了頓，"不過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劍法之道無窮無儘，永遠沒有儘頭。"
她抬頭看著月亮，目光深邃"就像那輪明月，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有人覺得它清冷，有人覺得它溫柔。但無論如何，它始終高懸天際，永遠照耀著我們。"
李青雲和蘇雨晴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默契。這一夜的經曆讓他們對劍法有了全新的認識，也讓彼此的感情更近了一步。
"時候不早了。"月光說，"你們先休息吧。明天還有更艱難的路要走。"
兩人點頭告退。走出幾步，李青雲忍不住回頭。隻見月光仍站在月下，撫琴輕奏。琴音悠揚，似乎在訴說著某個古老的故事。那個神秘的白衣人究竟是誰?又與她有什麼淵源?
種種疑問在心中盤旋，但李青雲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夜風吹過，帶來一陣清寒。他裹緊衣衫，跟著蘇雨晴走向營地。
遠處傳來醉道人的呼嚕聲，白子明則警惕地守在一旁。月色如洗，照得大地一片銀白。這一夜注定難眠，但至少讓人領悟了許多。
李青雲抬頭望月，突然想起一句古詩明月照清秋，懷人情緒幽。也不知這句詩最初寫的是何人，又是為誰而作。
月光的琴音還在繼續，在夜空中久久回蕩。仿佛要訴儘千年的悲歡離合，道儘世間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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