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佑兒你將方才的話再說一次。”
呂盈風儘量壓低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嚇到孩子。
弘昭如今正是開蒙的年紀,和姝兒一人一本大字帖正認真翻看著,弘昭聽額娘上了心來問,將手中的書合上,不經意的說道“我和姝兒今日去找馮娘娘玩,出來正巧路過曹娘娘的屋子,正想進去拜見就看到曹娘娘麵色不好的樣子。”
姝兒如今也正是愛學人的時候,爭著要和額娘說話“曹娘娘吐得可厲害了,就像姝兒平日裡吃積食了那般厲害,還不讓叫大夫。”
吐了?呂盈風深知這個曹格格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吃積食一事基本不可能發生,那還能因為什麼
她目光一轉,轉而又問“那佑兒你剛剛說許娘娘那又怎麼了?”
“許娘娘身邊的丫頭去取膳食,裡麵的飯菜鮮香的很,辣椒的味道隔著老遠孩兒就聞到了,我和姝兒都覺得饞,就去問了膳房可是今日的午膳。”
姝兒又開口補上下半句“可膳房說不是,是許格格自己掏銀子讓膳房做的,也不是午膳,這幾日每日都要加上幾道鹹辣的菜呢。”
許格格若是沒記錯,應該是南方水鄉來的,不似自己是川蜀之人,平日裡最吃不慣的就是辣菜,這些日子卻單獨讓膳房加了這許多,卻容不得呂盈風不多想。
她不動聲色的囑咐了兩個孩子幾句,叫他們這些日子不要到處亂跑,又囑咐了乳母嬤嬤多多看顧,就帶著雪信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弘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額娘絕對是個聰明人,相處三年弘昭很清楚這一點,這就不枉他這二十多日天天帶著姝兒不著家的往外跑。
呂盈風心中盤算著,若是佑兒與姝兒沒有看錯,她猜測這許格格和曹格格如今都有身孕了,曹格格向來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她密而不發呂盈風能明白,隻是這個許格格卻不是個能藏得住事的。
她是個樂意掐尖捏醋的,連年世蘭的寵愛也敢去爭,這樣的喜事一直未說一定是在等什麼時機。
這兩個月有什麼重要的日子嗎?
呂盈風垂眸坐在窗邊,思緒鋪開,在排除了眾多吉利的日子後,卻忽然被窗外一抹豔色吸引了目光——一株開的荼蘼的紫紅色芍藥花。
下月月初是年世蘭的生辰!
是了是了,呂盈風茅塞頓開,許格格隻知道唱戲聽戲爭寵,想不到在這時選什麼吉利日子,她最想的就是能在懷孕生子之事上狠狠壓年世蘭一頭。
若說最誅心最能讓她生氣的,莫過於在她的生辰宴上宣布自己有孕的喜訊。
而距離生辰宴,也不過六七日了。
——
呂盈風一貫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懟天懟地性子耿直,但她隻對事不對人,也不爭聖寵,隻在院子裡那一畝三分地守著兒女安穩的過,因此府中眾人對她也是比較客氣。
這日年側福晉生辰宴,她倒是在人群中聊得如魚得水,彆管平日裡如何,幾人都是一副一團和氣的樣子。
最高興的莫屬年世蘭,王爺近日忙起來連覺都睡不了,卻還是能記住她的生辰在府中辦一場宴會,這足以證明王爺有多愛重她。
呂盈風座位在正中,不靠前也不靠後,正正好好能瞧見所有人的麵色,她借著仰頭喝茶的動作掩飾著打量一圈,默默將許格格掩飾不住的興奮與曹格格連脂粉都遮不住的蒼白麵色儘收眼底。
她正等著一場精心策劃的好戲。
雖說是年世蘭的生辰宴,可尊卑有彆,還是宜修這個嫡福晉與王爺一同坐在上首,年世蘭雖不服氣,可在王爺安撫且充滿寵溺的眼神中,還是委屈的坐了下來。
宴席過半,身為今日的壽星自然要說兩句。
年世蘭酒過三巡,又得了王爺許多的賞,麵色紅潤透著春光的舉杯站起身,朗聲說道“今日生辰宴,多謝王爺”
“嘔——”
她話未說完,一聲及其突兀的嘔吐聲就明晃晃的打斷了她。引得胤禛和宜修也一起朝聲音處看去。
她憤憤一咬牙,將酒杯“哐”的一聲放到桌子上,轉頭怒目看向破壞了氣氛的許格格,沒好氣的說道“許格格你若是身子有疾還是早些回去歇著,沒的在這惡心了旁人。”
年世蘭話說的不客氣,許格格也絲毫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