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甄嬛輕喝一聲,聲線冷冷的說道“外頭我曬著的桂花好了,你去幫我收起來去。”
見甄嬛冷了臉色,浣碧頗為不服氣的輕哼一聲,甩甩袖子腳步重重的走了出去。
安陵容抿著唇,浣碧走的每一步仿佛都重重的踏在了她的心口上,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要在這裡受一個奴婢這樣的奚落。
許是見氣氛太過凝滯,沈眉莊出來緩和著說道“要說我與陵容是命好的,我主位敬嬪娘娘是個和善人,欣妃娘娘雖接觸不多,可看陵容時時掛在嘴邊提起,想來也是個好相與的,端看這些布料炭火就知道了。”
說著遞了個眼神給甄嬛,甄嬛也傾身接著說道“是啊,我如今在病重不好走動,勞煩妹妹幫我帶個話,替我多謝欣妃娘娘,日後我必定登門拜謝!”
陵容勉強的擠出來個笑容,也不肯再抬頭,勉強的說道“眉姐姐說的是,我一個入宮無寵的答應,都是靠著欣妃娘娘接濟才能安穩度日的,我哪配有這麼多好東西。”
這話一說屋內又是一陣沉默。
見實在是說不下去,安陵容也識相的起身道彆離開。
槿汐在旁邊聽完了全程,見安小主要走麵露為難的看向甄嬛想要送上一送,卻被安陵容不動聲色的擋了回來。
眉莊瞧著外邊模糊走遠了的粉色身影,輕歎一聲“陵容向來是個心思細膩的,這一來怕是要多想了。”
“我就是怕她多想,每每與她說話都要深思熟慮幾分。”甄嬛也有些提不起精神,沒精打采的說道。
眉莊輕輕搖了搖頭,“你彆怪我多嘴,浣碧這樣你也該約束一二,我瞧著陵容是好心,這樣的銀絲炭火我那裡都不多呢,想來欣妃娘娘給她的她沒留多少,全攢著拿來了。”
甄嬛低著頭,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著抱枕,低低的說道“姐姐知道的,浣碧與我一同長大,我總是縱容她多些,今日之事我會說她的。”
她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瞧她這個樣子沈眉莊就知道她並未聽進去多少,歎了口氣也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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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真這麼說?”呂盈風震驚抬頭,看著雪信和洪喜海篤定的神情,沉默片刻將懷中的弘晝交給乳母。
“這個菀常在瞧著拜見皇後那日的聰明樣子,竟是個不會約束下人的?”呂盈風有些想不明白。
在這後宮中,奴才的態度往往就代表著主子的意思,皇後華妃不必多說,頌芝剪秋都是頂頂忠心能乾的,尤其是剪秋,八風不動自帶一身氣派,代替皇後管理起妃嬪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就連齊妃身邊都有忠心謹慎的翠果,端妃身邊也有吉祥這個生死不棄的,看這意思難不成這成堆的炭火布料還給錯了不成?
正想著外頭就聽見了略微淩亂的腳步聲,呂盈風快步走出去,正撞見安陵容眼眶紅紅的悶著頭往裡衝。
猛地一見欣妃娘娘站在主殿門口,腳步一頓,撇撇嘴眼淚就要落下來。
她忙低頭遮掩著,行了個禮就匆匆進了西側殿。
“瞧瞧,方才走的時候,都算是蹦著走的,影子都險些沒趕上她,這不過半個時辰這副樣子回來了。”呂盈風有些擔憂朝著雪信說道。
“若我是她,便當場將東西甩她臉上,哪怕被責罰也好過自己在這生悶氣。”
雪信無奈笑著看著自家娘娘又在懟人,安撫的說道“左右安答應早些看明白也好,好東西也得給自己留些。”
呂盈風打定了主意,理了理袖子漫不經心道“皇上有些日子沒來看我們弘晝了,洪喜海,去請皇上來用晚膳吧。”
“誒。”洪喜海躬身聽完,快步走出內殿。
“雪信,你等晚膳前去告訴安答應,讓她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