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呂盈風抬頭看向皇上,痛快的討饒“皇上您知道的,那箜篌臣妾能撥弄響就不錯了,哪還能演奏啊,快饒了臣妾,彆讓臣妾丟人了。”
她說的直白,眾人也都笑眼看著她,皇上聽了更是指著她笑道“你慣是個會說的,若是說話的功夫能分出三分來練練樂器,今日也不會被小小箜篌難為住了。”
曹貴人湊著熱鬨也在一旁跟著起哄“今日高興,就算不會彈奏也是讓皇上和眾位賓客開懷一笑,無傷大雅的。”
倒不是她故意為難欣妃,隻是欣妃若這麼逃過了,開了先例,讓莞貴人做驚鴻舞可就難了。
欣妃見狀也不扭捏,站起身走到殿中,宮人準備好箜篌擺在她身前,“那臣妾就獻醜了。”
弘昭樂嗬嗬的坐在一邊,邊吃著葡萄邊饒有興致的看著額娘擺開架勢的樣子。
放心吧額娘,有我在也醜不了。
其實呂盈風不是全然不會彈箜篌,最起碼的指法還是知道的,她想著隨便撥弄兩下,再讓人調笑幾句樂嗬樂嗬也就過去了,可誰知雙手剛一觸碰到絲弦,靈台就仿佛被注入什麼精魂一般,猛然間有醍醐灌頂之感。
她試探著輕輕撥動幾下,上好的箜篌隨著她的指尖流淌出幾個空靈悠揚的音調來,她眼睛微閉不再遲疑,跟著自己身體的本能,纖細的手指在絲弦間輕輕劃過,輕盈的跳躍,琴聲如清泉溪流滌蕩青石山岩。
一顆顆水珠編織成橋通往天際,像是要將所有人都吸引過去,幾聲重重的低音跳出又好似一下來到了威嚴莊重的神聖之地。
弘昭跳脫出來看著眾人都眼含迷離之色,如癡如醉的望著正中的額娘,心中暗道果然係統出品就是不一樣,已經跳脫了凡人能達到的最高技能,不愧起了個“神諦”的名字。
手指滑動的越來越快,調子也越來越急,本是悠揚的樂器硬生生有了種金戈鐵馬的感覺出來,隨著“鏹”的一聲重挑,鳴金收兵。
呂盈風雙手按住琴弦壓住餘韻,緩緩睜開雙眼,大殿內一時安靜至極無人開口。
她利落的站起身,笑的明媚“臣妾可是獻醜了,皇上怎麼不說話。”
她這一聲好似才把眾人從方才的的夢中醒來,皇上驚喜的看著殿中的人,如此神音他從未見她彈過,就是提起都不曾有“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環顧眾人神色都是沉醉讚美,呂盈風也少見的有些不好意思“雕蟲小技,博人一笑罷了,皇上喜歡便好。”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盈兒琴藝了得,朕今日才得見。”皇上顯然不想就這麼結束“蘇培盛,庫房中有一架蜀地桐木麵板的箜篌,取來賜給欣妃,這後宮中再也無人能比盈兒你更為適合之人。”
“多謝皇上。”呂盈風大方的謝過,走回座位上轉身帶著佑兒和姝兒對著皇上一起行禮。
曹琴默緩了緩神,見華妃麵色並無異樣,倒是沒忘了自己的計劃,站起身來繼續。
“這是莞貴人的——請做驚鴻舞一曲。”
“皇上,莞貴人姿容本就翩若遊龍,宛若驚鴻,合該由妹妹一舞。”
此話一出又是滿堂嘩然,這與方才欣妃彈箜篌不同,左右宮中沒有特彆出彩的,彈得好與不好都無傷大雅,這驚鴻舞可不同尋常。
純元皇後明珠在前,甄嬛無論舞的如何都不可能超過先皇後,隻會讓皇上看了厭惡罷了。
甄嬛也是滿臉錯愕,直言說自己並不會舞,沈貴人在一旁看的著急,也幫著說不如換了作詩來,看看才情也好。
可就在這時,坐在對麵一直滿臉不屑的十爺卻開口了“臣弟聽聞,皇上又得了一位莞貴人,才貌雙全卻一舞不會,恐怕,連臣弟府內的歌舞伎都不如啊,怎能侍奉皇上啊。”
他這話一出皇上瞬間變了麵色,目光不善的投向他,宜修也麵色凝重起來。
拿有品級的皇上親封的貴人與王府歌舞伎相比,不知是要打誰的臉,甄嬛也是頭一次經曆這事,蹙著眉靜靜站著想著對策。
“這才貌雙全倒成了虛名,這以色侍人,更顯得皇上以貌取人了。”十爺由嫌不夠繼續開口不知死活的諷刺道。
宜修看著下首的華妃麵上不加掩飾的得意的笑,明白此事是誰授意的,語氣也嚴肅起來“驚鴻舞易學難精,莞貴人有著身孕還是不要做了。換個彆的什麼吧。”
呂盈風看不下去也跟著幫腔“是啊,莞貴人才多大年紀,怎麼做得了驚鴻舞呢,也彆太過難為人些,懷著身孕跳舞,有個差池誰能擔得起。”
可彆人不知道她的身孕是怎麼回事,華妃和曹貴人不可能不知道。
華妃眼神動了動悠悠開口“莞貴人胎像穩固得很,聽說剛才還出去踩水玩了,若是借著孩子扯引子,那可就是欺君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