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是發懵的。
外麵天光未亮。
青年隻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微微發痛,口乾舌燥的,讓他隻想找些水喝。
晚上,發生了什麼?
依稀記得,薄雲天來過,似乎是想要叫自己起床來著?怎麼沒有一點印象了?
自己的手機壓在枕頭底下,右手也有些發麻。
臥室裡隻有自己一個人,薄冰坐起身,發現床頭還有一個手機,正在插著白色的充電線,攝像頭對著自己。
他眯起眼睛去看,發現手機屏幕上,是自己義子的睡顏。
男人穿著浴袍,頭發在枕頭上披散開,他乖覺地閉著眼睛,睫毛遮下一片細碎的陰影。
床頭留著一盞昏黃的夜燈,朦朦朧朧的光像是披在殷肅的身上,奇異的反射出一層玉質般的光暈來。
對方也可能是怕手機沒電了,鏡頭裡明顯看得到白色的充電線。
這小子。
薄冰嗤笑。
倒是挺好看的,隻不過就是可惜了這張臉。
他毫不留情的掛斷視頻電話,手機有些燙手的溫度讓他收緊了手掌,手臂上青筋暴起。
早上六點啊,六個小時的視頻通話?
閒情逸致,不,是閒到發慌了
薄冰看了一下薄雲天的手機,並不是非要對自己便宜弟弟的手機隱私下手,而是通過阿爾法,檢查了一下對方沒有在薄雲天手機上做文章。
賀金蘭?賀家老二?
找上薄雲天乾什麼,薄冰掂了掂手機,果決的一鍵刪除對方的好友,然後提溜著手機開門洗漱。
薄雲天迷迷糊糊的醒來——這倒黴孩子,因為怕打擾到哥哥的事情,把薄冰叫到半夢半醒的時候就出去了,一晚上都是在李玉梅的小鐵絲網床上睡的。
“哥,你醒了?早上想吃啥啊?”薄雲天接過薄冰丟過來的手機,打著哈欠,“我去買早餐吃?”
“給我帶個油餅”,薄冰熟練的把熱水器丟進暖壺,打開開關,“我還沒問呢?你怎麼和賀家的人聯係上了?”
他的話有些隱隱約約的壓力,讓薄雲天清醒過來,斟酌著,大概把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薄冰扶額。
神經病。
喝醉酒的自己簡直是個神經病,殷肅也是。
自己好端端的發什麼瘋,他打開手機就看見殷肅的未讀消息、還有自己發過去的17條語音通話。
給殷肅發什麼玩意呢?殷肅也是,半晚上不睡覺,盯著自己的臉看,想想就他媽的瘮得慌
好吧,青年勉強想起來,晚上是要給對方吵起來接電話的——給自己弱智完了。
吃完早餐,薄雲天開始攤開書學習,薄冰給他關上臥室門,自己坐在桌子邊上發呆。
手機震動一下。
殷肅的信息。
【floer義父醒了?】
【floer好狠的心啊,居然一聲不響的關視頻刪除好友,我明明等了義父一個晚上】
薄冰沒慣著他。
【ice有事說事,不小心發了個視頻信息而已】
【ice打擾到你出國鬼混了?】
薄冰靠著牆,慢吞吞的吸著杯子裡的熱水,手邊放著一個本子,上麵寫著支宇的一些關鍵線索。
這也是薄冰用來梳理的備忘錄。
殷肅裸著上半身,進入洗漱間,仔細地把長發攏到腦後,梳順,簡單的紮成低馬尾。
男人側身,看到對方直白的話語,抬了抬眉。
下意識想了想對方這話什麼意思。
【floer好敏感,義父這都知道?我身邊還有您的人?】
【floer沒鬼混,正經學習呢不然下次出門給您先報個點?以免義父找不到我,給彆人亂發視頻通話。】
殷肅眯著眼睛,仔細地把臉上的水珠擦乾。
古典美,荷爾蒙。
反差的、驚人的性感。
殷肅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回擊,高手過招——小義父是直擊,自己也是直擊。
小義父遠在內陸,怎麼知道自己出國的事情?
是有他認識的人通風報信,還是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報網,在他身份消失後,還能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