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談話間,門口傳來說話聲。
薄冰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盯著門口走進來的兩人。
後麵的男人看見他,朝著他微微挑眉,似乎是有些驚訝,像是沒想到薄冰會在出現這裡一樣,隨後又釋然了。
薄冰在對方觀察他的時候,也在觀察著對方。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後麵眼神犀利的那位是老熟人,曹鑫。
他收拾的還算是整潔,微微留著些胡茬,流浪歌手一樣的半長發紮成一個小辮子,垂在腦後,穿著一件白色的老頭背心,黑色束腳的運動褲,身上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混亂香水味,薄冰知道那香水味的來源。
他的後背紋著花魁羅刹——那美人雙手合十,背後卻是一位青麵獠牙的雙刀羅刹,滿臂的黑芍藥花繡,再加上他肌肉有些壯實的身材,看起來很有震懾力。
走在路上,是一看就不能惹的類型。
但是很明顯,今天的主角不是他,是他前麵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比起曹鑫要低調的多,身上穿著普通的灰色短袖,長褲,一雙方頭鱷魚皮鞋,五短身材,鷹鉤鼻,麵色發紅,骨架卻結實,帶著手串的手骨粗大,雙臂上隱約可見橫肉,看起來很像是個有些衝動的老實人。
看起來,像是。
微微有些棕色的瞳孔中,醞釀著看不清的深色。
薄冰看著已經開始寒暄起來的老三和中年人,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下一秒,李岱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支老板?”
這人,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支老板”,支宇。
李岱也有些錯愕,想要起身,“您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我讓人去接您”
“費那事,我還怕打擾你了”,那個中年人一擺手,說話聽不出情緒,“我就是來看看老弟咋樣的。”
“出了一點小意外。”
李岱打了個哈哈,語氣輕鬆,十成十的表演功力,讓薄冰感歎混社會的都是戲骨。
要不是真看見過這李老三進了icu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他是來男科割了個包皮。
“李哥客氣了,真要說,這還要怪我那場子沒看合適”,曹鑫識眼色的把手裡的端午禮盒放在一邊桌子上,笑著說,“老大的一點心意,這也是快過節了麼,出這麼個事情,也真是讓人心情不好。”
“一聽到李哥醒了,老大就叫我們來了。”
曹鑫自覺地站在支宇的右手邊,擋住薄冰的視線出手空間,薄冰也察覺了對方的警戒,忍住嗤笑。
什麼一聽到就來,冠冕堂皇的找了人監視還裝模作樣,就李岱昏迷這消息,都不知道都傳了幾手了,也不見之前來人問過。
“還是支老板看得起麼。”
“唉唉,說那話,你在我的場子出了事情,我自然不能甩手不管。”
李岱和支宇又是好一陣攀扯,一陣稱兄道弟。
而這裡,畢竟不真的是隻有三個人,作為異類給某人發消息的薄冰格格不入,自然就引起了支宇的注意力。
不知道對方是真的不知道,亦或者是在裝模做樣。
“這位是?”支宇皺著眉毛,故作疑惑的看向薄冰,“李老弟,不介紹一下?”
“這是我二姐的兒子”,李岱立馬笑著,招手讓薄冰過來,“來,大小夥子彆害羞麼,哈哈。”
薄冰應了一聲,走到支宇旁邊。
支宇微微抬頭,審視著麵前的青年,“這不是小雲吧?”
“不是,這娃娃是我二姐那個繼子,薄冰,練唱歌跳舞的,孝順的很”,李岱點了點頭,“咱家裡麵也不分那麼清楚,說起來都是二姐的娃。”
“唱歌跳舞?”
支宇盯著麵前的青年。
“就是那個人家那個……那個h國那種,拍年輕娃娃上電視的。”
“練習生?”
曹鑫畢竟混這些的,比支宇和李岱兩個中年人要知道得多一點,他轉向看起來有些走神的薄冰,“你說你是練習生?”
“怎麼了,有職業偏見?”
薄冰微微勾起唇角,直視曹鑫有些錯愕的眼神。
看起來,這兩人是來試探他的,支宇絕對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自己了。
薄冰的腦子飛速運轉。
“那沒有麼,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還混發廊和溜冰場呢”,支宇也笑了笑,“我歧視誰?哈哈,不過你李叔出事之後,我們查客戶車裡行車記錄儀的時候,看到你了,小夥子身手不錯。”
“唉,還真不說,這次要是沒有小冰反應快,我要出事情。”
李岱話鋒一轉,開始唉聲歎氣,薄冰神色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