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之中,樊童的身軀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
那不再是簡單的虛幻,而是一種即將消逝的征兆,仿佛他整個人都要被這片光芒吞噬。
他的意識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暗,絕望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他掙紮著想要抓住什麼,卻發現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
“樊童,樊童!”韓心茹的呼喊聲帶著哭腔,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卻感覺指尖觸碰到的隻是空氣。
她晶瑩的淚珠滑落,滴在樊童變得透明的肌膚上,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穿透過去,像是滴在了虛無中。
藍星的眼神依舊冷靜,但緊緊攥起的拳頭暴露了她內心的焦灼。
她快速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任何一絲線索,卻發現這片空間仿佛與世隔絕,除了光芒,什麼都沒有。
老駝笨拙地跪在地上,粗大的手掌不住地拍打著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焦急得像是一頭困獸。
“這……這可怎麼辦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憨厚的臉上滿是無措。
白將軍魁梧的身軀微微顫抖,他嘗試著將自己的內力注入樊童體內,卻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反應。
他緊緊地咬著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眾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卻又毫無頭緒。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是一場漫長的煎熬。
絕望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他們。
“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韓心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她無助地看向四周,淚水模糊了視線。
就在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墨老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卻清晰有力,“白將軍,我記得……我記得古籍中記載過一種禁術……”
白將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快說,是什麼?”
墨老猶豫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掙紮,然後緩緩道出“……那是用自身精血逆轉陰陽的秘法,但副作用……極度危險……”
“顧不了那麼多了!”白將軍聽完,一把拽起墨老的衣領,語氣焦急而堅定,“隻要能救樊童,任何代價我都能承受!”
墨老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隨即用力地甩開白將軍的手,臉上帶著一絲驚慌,“不行,絕對不行!這種禁術一旦失敗,輕則修為儘毀,重則……重則會危及性命!”
白將軍看著墨老,眼神無比堅定,他伸出手,緩緩地按住了腰間的長刀,目光如炬,“為了救他,縱然粉身碎骨,又何妨!”
白將軍的怒吼聲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雙目赤紅,布滿血絲,緊盯著墨老,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獵物。
空氣仿佛都被他的怒氣點燃,變得灼熱而壓迫。
“你這老頭,平日裡就知道擺弄那些破爛玩意兒,關鍵時刻卻畏首畏尾!”白將軍的唾沫星子噴了墨老一臉,他絲毫不在意,隻是抓著墨老的衣領的手又緊了幾分,“樊童是為了救我們才變成這樣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墨老被白將軍揪得喘不過氣來,他奮力掙脫,蒼老的麵龐漲得通紅,胡須也因為激動而顫抖。
“你以為我不想救他嗎?!”墨老反駁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可是那禁術,禁術風險太大,你沒聽我講嗎?輕則修為儘毀,重則丟掉性命!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白將軍怒吼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堅定。
“彆說是修為,就算是這條命,隻要能救樊童,我也在所不惜!”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墨老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現在,告訴我,如何施展禁術!”
墨老被白將軍粗暴的舉動嚇得臉色慘白,他用力地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你們彆吵了!都彆吵了!”韓心茹的哭喊聲帶著顫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她緊緊地抱著樊童,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滴落在樊童透明的肌膚上,卻無處停留。
她能感受到樊童的身體在逐漸變得冰冷,那是一種死亡逼近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