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眾人如同置身於粘稠的墨汁之中,五感都被無限的虛無吞噬。
壓抑感如同看不見的巨獸,緊緊扼住每個人的咽喉。
他們緊繃著神經,背靠著背,試圖在無儘的虛空之中尋找到一絲安全感。
樊童緊緊握著白衣少女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突然,黑暗之中,無數道光芒如同利刃般劃破虛空,它們交織閃爍,如同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緊接著,那些光芒彙聚成了無數虛幻的影像,每一個影像都無比清晰,栩栩如生,如同真實的倒影一般。
這些影像,正是眾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欲望。
樊童看到自己被風清宗的弟子們厭惡地推開,被莫愁長老鄙夷地指責,被白馳肆意地嘲諷。
他曾經的屈辱、不甘、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將他淹沒。
他心頭一顫,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仿佛置身於無儘的深淵,絕望地喘不過氣。
紫發青年看到自己被兄弟背叛,痛失一切的落魄模樣,雙眼赤紅,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
紅發少年看到自己被族人拋棄,孤獨一人,無助地蜷縮在角落,他瑟瑟發抖,眼淚奪眶而出。
灰衣長者則看到了部落的衰敗,族人被奴役,他怒發衝冠,握緊了手中的權杖。
而白衣少女的影像,則展現了她與樊童分離的畫麵。
她被黑暗吞噬,被無儘的恐懼纏繞,永遠地離開了樊童。
看到這裡,白衣少女的臉色瞬間蒼白,她絕望地嘶吼著,不顧一切地衝向自己的影像,試圖將其抓住,阻止悲劇的發生。
然而,那影像卻如同水中月鏡中花,她的一觸碰,便化作一道淩厲的光芒,如同刀刃般襲向她。
白衣少女猝不及防,被擊得倒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不!”樊童怒吼一聲,心痛如絞,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他赤紅著雙眼,如同一頭狂怒的雄獅,猛地撲向白衣少女的影像。
他不顧一切地揮動著拳頭,怒吼著,咆哮著,將所有的憤怒與擔憂都化作強大的力量,狠狠地砸向影像。
他的拳頭與影像交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整個空間都仿佛在震動。
樊童的憤怒如同火山噴發,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滾燙的岩漿,想要將眼前的虛影撕成碎片。
然而,那影像卻無動於衷,如同冰冷的機器,機械地反擊著,沒有一絲情感的波動。
壓抑的氣氛,如同無形的鎖鏈,緊緊地束縛著每一個人的心臟。
樊童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那些虛影……
似乎在吞噬著他們的力量。
樊童的拳頭一次次砸在虛影上,卻如同擊打在水麵,激起漣漪卻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他感到體內靈力如同泄閘的洪水般流逝,身體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