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垂下眼瞼,緩緩靠近,在周祁空出來的位置躺下。
她沒有矯情,靠躺在周祁懷裡,半閉上眼。
“我從前倒是不知道,你這麼能說會道,話術一套一套的。”
雖然意外溫念的舉動,但周祁心裡高興,他還以為溫念要和他劃清楚河漢界。
他略有幾分抱怨,“誰讓你這麼難哄呢?我的大小姐。”
語氣中的寵溺,溫念卻像是自動過濾,嗯哼一聲就算完了。
周祁也沒再說什麼,她的眉宇間帶著倦色,他也不遑多讓。
一個熱水澡洗去一天的塵土,緊繃的那根弦總算放鬆,相互依偎的身體,像極冬眠的小獸。
他其實有想過,溫念是不是顧忌溫老爺子,但就他所知,溫老爺子在不久前緊急送醫後,身體精神較之以前更加不如,溫老爺子手上的籌碼也越來越少,不太可能再讓溫念如臨大敵。
他撫著溫念的發,一隻手輕輕拍撫,哄小孩一樣哄著溫念。
溫念眼皮子猛掉,咕噥兩聲更加往他懷裡縮。
周祁都懷疑,剛才溫念想始亂終棄是不是他的錯覺,她明明特彆依戀他啊!
不怪周祁腦子混亂,畢竟溫念也是掙紮了好一會。
原本周祁出現之前,她確實已經做好要和周祁了斷的準備,連精神補償都想好了。
雖然心裡空落落,但這種割舍在理智的拉鋸下占據上風,溫念在極力克製。
但周祁出現了。
他突然出現,扛著大包小包,一副賴定她的樣子,還不容許她拒絕,強塞給她,根本沒有給她其他選擇。
溫念是慍怒的,畢竟周祁打亂她的計劃,還無恥至極,那些無賴話簡直不堪入目。
但慍怒底下掩藏的,是竊喜,是顫抖的喜悅。
或許,在她周全安排彆人的時候,也想有人可以站在她身邊,讓她的心有歸處。
所以周祁耍無賴,她借著氣怒走進浴室,關上門時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在她決定推開他時,他就那麼突然出現,不管不顧黏上來,或許這條路就是既定的。
溫念從來不會在這些事情上內耗,消耗自己的能量和精力。
既然周祁賴定她,那就賴吧,賴到沒得賴的那天。
他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他也得走完。
至於那些隱秘的事,溫念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怎麼說,才能把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在此之前,她還是先把精神養好。
在得知周祁又跑到嶽陽樓,這次還帶著行李去的,原宥當場就把啤酒瓶摔碎,把來彙報的手下眼睛給廢了。
手下痛得滿地打滾,慘叫聲不絕於耳,沒有大熊在場,原宥簡直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他一個勁深呼吸,來回咬牙踱步,手裡抓到什麼就砸什麼。
“憑什麼!周祁那個狗東西!他有什麼好的!”
“溫念,你是瞎了眼還是被他蒙了心智!難道就因為他做的幾道菜,就足以讓你死心塌地?!”
驀然,陰森可怖的廠房裡響起魅惑的笑聲。
“嗬嗬,溫念偏愛的,可能不是他的菜,是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