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
聽到身後女子傳來略帶緊張的聲線。
原本背對著村民們的三人轉過身來。
三人對上綠娘的視線，村長張正業滿是好奇地看向她們，
看著綠娘明顯激動的表情後，拱拱手將空間讓給她們，
“虞夫人，那老朽就不打擾你們姐妹團聚，
先領著你家下人去你那屋子安置家什了。”
“麻煩村長了。”
對村長張正業道過謝，虞燭向明顯情緒還十分高興的綠娘語含歉意道，
“綠娘，借用了你家親戚的名義來此，真是不好意思。”
“哪會！哪會！”
對於信徒來說，如果有天出門，你信仰的神明說，
我需要你的幫助，需要你，那不是麻煩，是幸福啊。
綠娘現在就感覺整個人幸福的渾身泡泡。
但隨即她就跟反應過來什麼似地緊張問道，
“您是發生什麼麻煩事了嗎？”
看著麵前，整張膚色不白皙甚至因為常年勞作變得黃黑粗糙，
此刻因為心中的擔憂誠懇顯得異樣真誠的麵龐。
就像虞燭說是，就會願意把命還她，如當年山洞裡的誓言一般，
虞燭微微垂下眼簾沉默了。
人啊，就是這樣，有的情深義重，願意銜環結草，生死不負；
有的義海恩山，卻都做了遠水遙岑。1
虞燭沒有立刻回綠娘，而是先拍拍從早上一直粘著她的神愛，
“綠娘，此前一直沒有為你正式介紹過，我俗名虞燭，年歲肯定比你癡長幾萬歲。
這是我的女兒，虞神愛。”
聽到虞燭叫她，神愛這才不當著虞燭大腿的裝飾品，抬頭對綠娘問了聲好。
“神愛，先去和草兒玩吧，我看草兒可著急了？”
神愛轉頭看了向對麵，發現草兒正在使勁揮手，看
到自己從早上就一直念叨的神愛妹妹終於看過去了，眼睛都亮了！
小手揮的更賣力了，整個小臉蛋一下子因為過於使勁變得黑紅黑紅的。
知道娘有話要和綠娘，神愛乖乖地鬆開手，“好。”
虞燭將原本抱著的虞小二放到神愛懷裡，溫柔摸了摸神愛的頭，
“彆擔心了，去吧，和草兒好好玩。”
“嗯。”
“真的是妹妹！草兒你真會做夢！真厲害，教教我吧！”
“哼!”
“哇，這個妹妹我沒見過！”
“妹妹你叫什麼？”
“這個貓真胖！”
“喵！”沒禮貌的臭小子！
看神愛露出笑容後，虞燭放下心，準備換個地方和綠娘說話，
畢竟她沒什麼給人當景點參觀的癖好，即使村民是出於好奇的心理。
“綠娘，接下來我會帶著神愛在村子裡定居，不如你為我介紹一番村子？”
像是被大餅砸中了臉，綠娘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連忙應聲，帶著虞燭離開了村頭。
【山下村村外某無名河流】
走著走著，綠娘才發現她怎麼越帶越偏了？她這是高興到昏了頭嗎？
暗暗唾棄自己一番，綠娘就想換個方向，
沒想到耳邊一句話，讓她以為自己興奮到幻聽了。
“綠娘，你想修行嗎？”
“我？我嗎？我不行的？”
綠娘指了指自己，神情倉皇，略微局促的碰了碰洗到發白的裙擺。
她怎麼能行呢？她隻不過是一個普通村婦，怎麼可以呢？
不僅不識字，又沒有什麼特長，怎麼可以呢？
“仙，虞仙長，我不行的。”
憋了半天，綠娘臉都憋紅了，憋出一個覺得稍微拉近了一點的稱呼和自己不行的結論。
“在山下村，又有什麼虞仙長呢？
在這我是你的遠房表姐，我們理應更親近些，你該叫我阿姐或者姐姐。”
二人漫步過岸下的溪水被微風吹皺，蕩起一圈一圈漣漪，暈開岸上兩道青黃人影。
“不，不行的。”
綠娘的嘴裡好像隻會說出這幾個字了，她漲紅了臉，她怎麼能這麼叫呢？
村裡其他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
她可不是那種仗著自己信奉的神仙好說話就得寸進尺的信徒！
“嗯？”
……
“阿姐。”
“綠娘這不是行的嗎？那為什麼修行不行呢？”
虞燭餘光看著邊上的綠娘，綠娘的年紀放在現代還在上大學，
現在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娘，又因為長期勞作，和食物的缺乏，
她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101novel.com歲大個七八歲左右。
“我不識字，隻會種地，沒見過什麼世麵……”
那一張乾巴的嘴巴見著虞燭總是害羞，此時卻好像十分能言善道，能說出一萬種理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