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舒家的時候,樊學文手裡提著一個布袋子,懷裡揣了一粒小小的銀子。
寒風凜冽,他卻覺得心裡有些溫暖。
走了一會兒,他回頭再看了一眼遠處的舒家,轉回頭後,邁出的腳步更加堅定。
染了惡習又如何,就為了身邊一次次對他伸出援助之手的親友,他也不能自甘墮落。
戒,戒不掉也必須要戒掉。
舒宴猶把樊學文送走,對著大門發了一會兒呆。
前路漫漫,他不知道樊學文最後會走向哪裡,自己隻能儘一點心意,所求不過是自己問心無愧。
肩頭一重,時方把一件披風搭在他身上。
“雋成哥,外麵風大,彆站太久。”
兩人認了乾親之後,時方就改口稱呼他為哥哥,這裡是舒家村,姓舒的人家不少,他就把舒宴猶的字連在一起稱呼,免得叫錯了人。
“一閒下來,總是容易多思多想,罷了,都是個人造化,我們進屋,給你出個題,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長進。”
時方默默跟上,對於這多出來的功課,並沒有表示什麼異議,隻是走的有些慢。
“快進來,都記得給我披衣裳,怎麼就不記得給自己披一件,腳疼嗎?”
今天風大,吹了風,時方的腿腳大概會有些不舒服。
時方靦腆地笑笑“不疼,又沒有吹很久。”
早上送湯圓出去,那會兒沒風,他穿的也厚,沒啥感覺。
這會兒倒是感覺輕微不適,從溫暖的室內突然走出來,迎麵就是大風,確實有些冷。
好在身上的褲子加了厚厚的棉花,隻是脖子灌了風,進門後時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坐到爐子邊上把自己烤暖和些。”舒宴猶看見了,不由分說地把人按到椅子上坐好。
以前都是家人為他操心,現在他成了一家之主,家中的大大小小都是他要照顧的對象,舒宴猶也慢慢變成事事過問的性格。
時方低著頭,偷摸著笑的開心,爐火的溫度很暖,他現在過得很好。
……
過了兩日,一家老小分坐在兩輛車裡,緩緩地朝著沈家村的方向進發。
洛雲宜這輛驢車裡坐了她,何氏,阿水,沈麥和兩個咿咿呀呀的小孩子。
今天天氣還不錯,有陽光,也沒有風,適合出門走走。
正巧孩子在家裡也待了好久,帶出來活動一二,省得整日在家裡鬨著要出門。
洛雲宜懷裡抱著雨水,小家夥剛出生的時候連喝奶都是問題,這會兒已經是個沉手的小胖墩了。
洛雲宜抱著他,他也不老實,伸著胳膊就想去抓旁邊沈麥抱著的安安。
安安這會兒也醒著,雨水要抓她,她就在沈麥懷裡往旁邊挪,反正就是不要挨著他。
小孩表情還挺豐富,洛雲宜愣是從她的小臉上看出了對雨水的不待見。
“小姑娘還挺記仇。”洛雲宜逗她。
兩個孩子是之前“結仇”的,冬至在小院的時候,雨水搶了安安一塊點心,把安安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