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正爭執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兩位公安同誌邁著大步趕來了。
“誰報的警?”為首的公安同誌神色冷峻,一邊問著,一邊迅速翻開筆記本記錄。
“是我報的警。”蘇向北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指著孟書芸,扯著嗓子厲聲道“公安同誌,你們可得為我們一家老小做主啊!我娘孟書芸,她心腸歹毒,竟想害死我們一大家子!那雞肉還剩著呢,就在堂屋裡,您隻要拿去驗一驗,準能查出來有沒有毒。”
“行了。”公安同誌皺著眉頭,厲聲製止,目光如炬掃向眾人,“誰是孟書芸,站出來一下。”
“我是。”孟書芸不卑不亢地站了出來,臉上平靜如水,哪有半分被指認的恐懼,反倒像是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受害者。
“我沒乾過的事兒,可不能平白無故被冤枉,他這是血口噴人,惡意汙蔑。”
“你說孟書芸下毒,可有什麼證據?”公安同誌看向蘇向北,語氣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雞啊!我們全家都是吃了她的雞才中毒的,驗一驗不就清楚了。”
蘇向北急得脖子上青筋直冒,朝著堂屋方向指去。
蘇大海恰好在這時,雙手端著一盆雞肉走了出來。
上頭凝著一層黃澄澄的雞油,看著倒有幾分瘮人。
“公安同誌,雞肉在這兒。”
孟書芸高聲喊冤“公安同誌,我冤枉啊!我要告他們蓄意陷害。蘇大海是我前夫,蘇向北是我兒子,就因為我沒把房子給他們,他們便懷恨在心,變著法兒想訛我的房子。他們憑啥說這雞是我的?我自個兒養的雞,好端端地在院子裡呢!凡事都得講證據,空口無憑可不行。”
孟書芸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邊說邊看向蘇秀菊,眼神示意她把院子裡的雞趕出來。
不一會兒,老母雞被趕了出來,一共八隻,在院子裡咕咕叫著,撲騰著翅膀。
蘇向北瞧得眼睛都瞪大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的雞就是昨天吃了老鼠藥毒死了,是你丟到了竹林子裡,江雪才撿回來的。”
孟書芸懶得再跟蘇向北掰扯,扭頭拉住張來娣,讓她站到自己身邊。
“我有證人,村長媳婦昨天親眼瞧見江雪自己提著雞回去的,跟我的雞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張來娣忙不迭地點頭“是啊,公安同誌,我看得真真兒的,是江雪自個兒不知從哪兒撿回來的。孟嫂子那會兒是去請木工師傅了,根本就不是同一條路。”
兩位公安同誌緊蹙著眉頭,刷刷地做著筆錄,這說到底就是一家人的家務事兒。
蘇向北和蘇大海哪肯罷休,還想狡辯。
他漲紅了臉,嚷道“怎麼就不同路了!繞過去不也成嘛,孟書芸她就是故意的。”
“好了。”公安同誌抬起頭,目光在蘇向北和蘇大海臉上掃過,“你們能拿出證據證明這雞是孟書芸的嗎?要是沒有,我建議你們私下和解,家務事我們公安一般不插手。”
公安同誌說得直白,這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能私下解決最好。
“公安同誌,你們不能就這麼走了啊!孟書芸她……她還動手打人了,您瞧,我屁股上還有她的腳印呢!這回總能把她抓起來了吧。”
蘇大海扭了扭身子,臉上一副憋屈樣。
“是啊,她也打我了。”蘇向北跟著附和。
蘇秀菊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上前一步指責道“爹,大哥,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大夥可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有你什麼事兒,一邊兒去,你要是敢幫她,你就是共犯。”蘇大海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恐嚇。
就在這時,顧雪推著蘇向北從院子裡緩緩出來,神情冷漠,仿若這一切都與她無關,置身事外。
“向南,你來得正好,快跟公安同誌解釋一下雞肉的事兒,咱們可是被下毒了啊!”蘇向北滿是期待地看著蘇向南,眼巴巴盼著他能站出來說句話。
蘇向南臉色冷峻,麵無表情,淡漠開口“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向北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眼睛瞪得銅鈴大,看向蘇大海,那眼神仿佛在問這還是他的二弟嗎?
蘇大海黑著臉,大聲訓斥“向南,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住在這個家裡,就不該幫著說句話?”
蘇向南停下輪椅,微微皺眉,像是思索了片刻,冷冷撂下一句“從外麵撿回來的東西,我可不敢隨便下肚。”
說完,便推著輪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蘇大海和蘇向北被氣得不輕,臉一陣白一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