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芸從醫生辦公室緩緩走出，外麵那個糾纏不休、哭哭啼啼的女人已然沒了蹤影。
周遭安靜得可怕，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隻有牆壁上的老式掛鐘在滴答作響，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她緊繃的神經。
就在這時，蘇向南和顧雪回來了。
蘇向南坐在輪椅上，表麵上神色平靜，可那緊握著輪椅扶手的雙手，指節泛白，用力地微微顫抖，將他內心的不安與恐懼暴露無遺。
“娘，醫生咋說的？”顧雪心急如焚，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孟書芸歎了口氣，“剛去拍了片子，明兒才能拿到結果。不過醫生跟我說了，向南這腿……”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蘇向南的臉上，神色凝重。
“大概率得做手術，要是骨頭錯位嚴重，成功的幾率怕是不高。
就算治好了，後續康複也得跟上，最少得大半年的時間。
而且，恢複了也不一定能跟以前一模一樣，說不定還會留下些後遺症……”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心裡五味雜陳。
蘇向南扯出一抹笑容，故作輕鬆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醫生沒說沒希望、治不好，能治好，有點後遺症也沒啥大不了的。”
顧雪連忙轉過身，捂著嘴，淚水從指縫間簌簌落下。
她不敢哭出聲，生怕被蘇向南聽到，徒增他的煩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強忍著淚水，轉過身來，語氣輕快地說“向南說得對，既然醫生說要做康複，那咱就在這兒租個房子，也方便照顧。”
孟書芸搖了搖頭，一臉篤定地說“租啥房，直接在這兒買一套。租房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你們小兩口住著也不方便，說不定還得跟彆人擠一塊兒，多鬨心。”
蘇向南和顧雪都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
蘇向南忙說道“娘，咱就住半年，買房太不劃算了吧。”
顧雪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娘，就半年時間，沒必要買房，而且買房哪有那麼容易，不是一下子就能買到合適的。”
蘇向南看著孟書芸，認真地問道“娘，現在買房合適嗎？”
孟書芸愣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咋不合適？以後人越來越多，房子隻會越來越緊張。我瞅著這地方以後肯定能發展起來，現在買了，以後準沒錯。”
蘇向南思索片刻，點了點頭，“行，那就買房。”
檢查報告要明天才能拿到，既然決定了買房，下午他們便四處找人看房子。
可在那個年代，賣房子的人少得可憐，大多都是出租房或者單位宿舍。
他們看了兩套房子，孟書芸都不太滿意。
一套樓層太高，蘇向南坐著輪椅上下不便；另一套和彆人共用一個院子，采光也不好，住著憋屈。
帶他們看房的女人叫招娣，三十來歲，跑得氣喘籲籲，無奈地說“大娘，您想要啥樣的房子啊，咱這片兒差不多就這情況。”
孟書芸說“我想要個帶單獨院子的，最好彆跟鄰居挨得太近，太吵。房子還得新一點兒，太舊了沒法住人。”
招娣聽了，驚訝地看著孟書芸，心想這要求可不低。
不過她腦子一轉，還真想到了一處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