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正要離開雅間,巧兒突然跑進來“小姐,陳虎來了。”
“讓他進來。”沈清歡重新坐下。
片刻後,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大步走進雅間。
他穿著一身灰布短打,腰間彆著一把短刀。這是沈清歡的護院頭子陳虎,從小就在沈家當差。
“小姐。”陳虎抱拳,“趙福的事我查清楚了。”
“說。”
“這兩年他收了十三家店鋪,都是用三千兩的價錢。”
陳虎壓低聲音,“但沒過幾天,這些店鋪就轉手賣給了彆人。”
“賣給誰?”
“都是些外地來的商人。”陳虎說,“最奇怪的是,這些商人買下店鋪後,沒幾天就消失了。
店鋪也都關門歇業。”
沈清歡端起茶杯“繼續查。”
“還有。”陳虎說,“趙福和沈明玉二叔沈德有來往。
前幾天,他們在城外的醉仙樓見過麵。”
“見了多久?”
“一個時辰。”陳虎說,“沈德走的時候,醉醺醺的。”
沈清歡放下茶杯“盯著趙福,他要是再和沈德見麵,立刻通知我。”
“是。”陳虎應下,“還有一件事。昨晚有人在望江樓後門鬼鬼祟祟,被我的人趕跑了。”
“看清是誰了嗎?”
“天太黑,沒看清。”陳虎說,“不過那人身形瘦小,像個女子。”
沈清歡冷笑“沈明玉。”
“要不要”陳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急。”沈清歡站起身,“先讓她蹦躂幾天。
陳虎,你帶人去望江樓,從今天開始,日夜看守,不許任何人靠近後門。”
“是。”
“巧兒。”沈清歡轉頭,“去把李掌櫃叫來。”
巧兒很快領著一個中年男子進來。這是沈清歡的鋪子裡的大掌櫃李福,為人精明能乾。
“小姐。”李福拱手。
“李掌櫃,你帶著賬房去望江樓,把所有賬目都清點一遍。”
沈清歡說,“尤其是這半年的進貨記錄,每一筆都要查清楚。”
“是。”李福點頭,“要是發現問題”
“記下來,彆聲張。”沈清歡說,“還有,讓人把庫房封了,誰也不許進出。”
“明白。”
“去吧。”沈清歡揮手,“記住,一切從嚴。”
送走李福,巧兒問“小姐,您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王德貴這些年中飽私囊,賬目肯定有問題。”
沈清歡冷笑,“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什麼?”
“他和趙福的交易。”沈清歡眯起眼睛,“三千兩,太少了。”
“您是說”
“望江樓值這個價錢嗎?”沈清歡站起身,“走,去望江樓看看。”
兩人剛走到望江樓門口,就看見幾個夥計正在搬運貨物。
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看見沈清歡,連忙迎上來。
“這位就是新東家吧?”男子堆著笑,“小的是望江樓的管事周全。”
“周管事。”沈清歡點頭,“這是在做什麼?”
“回東家的話,這是今早到的新茶。”周全說,“王掌櫃前幾天訂的。”
“新茶?”沈清歡走近看了看,“打開。”
周全愣了一下,隨即讓人打開一箱。沈清歡捏起一撮茶葉聞了聞,臉色一沉。
“周管事。”她冷聲道,“這就是你們的新茶?”
“是啊。”周全擦著汗,“怎麼了?”
“這是去年的陳茶。”沈清歡把茶葉扔在地上,“還是最差的那種。
周管事,你是在糊弄我,還是在糊弄客人?”
“這”周全支支吾吾,“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沈清歡冷笑,“那我問你,這批茶多少錢?”
“八百兩”
“八百兩買這種茶?”沈清歡看著他,“周管事,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周全臉色發白,跪在地上“東家饒命!這是王掌櫃的主意,小的隻是”
“閉嘴。”沈清歡打斷他,“把這批茶全部退回去。
至於你”
她轉頭看向巧兒“去叫李掌櫃來。”
沒多久,李福匆匆趕來。沈清歡指著周全“把他帶下去,好好審問。
我要知道這些年他們都做了些什麼手腳。”
“是。”李福叫來兩個夥計,把周全拖了下去。
“巧兒。”沈清歡說,“去把所有管事都叫來,我要和他們談談。”
半個時辰後,望江樓二樓雅間裡,十幾個管事戰戰兢兢地站著。
沈清歡坐在主位上,慢慢喝著茶。
“諸位。”她放下茶杯,“從今天起,望江樓歸我管理。
規矩很簡單聽話的,一切照舊。不聽話的”
她看了眼窗外被拖走的周全“你們應該明白。”
“明白!”眾人齊聲應道。
“很好。”沈清歡站起身,“現在,每個人都說說自己負責什麼,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記住,但凡有一句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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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掃過眾人,在場的管事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我負責采買。”一個瘦高個的管事上前一步,“每月負責茶葉、點心原料的進貨。”
“你叫什麼?”
“小的叫張三。”
“張三。”沈清歡看著他,“你和周全一起收了多少好處?”
張三臉色煞白,撲通跪下“東家明察,小的隻是”
“拖下去。”沈清歡揮手,“和周全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