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茶的目光落在麵包車上,嘴唇勾了勾,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
那笑聲竟跟他的聲音不同,並不低沉喑啞,相反的,十分清脆。
陳三三聽著熟悉,也記得清楚,那笑聲,是他拜師後,聽到師娘在大紅棺材裡頭發出來的笑聲。
下意識的,陳三三抬眼朝地三杯茶的臉上望了過去。
隻見第三杯茶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噙著的那抹笑容竟然帶著幾分詭異的嫵媚感。
隻覺得十分違和。
“看什麼?”
第三杯茶感受到陳三三的目光,斜斜瞥了一眼陳三三,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喑啞低沉“趕緊上車啊。”
說著話,第三杯茶率先上前,徑直拉開麵包車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透過車窗,陳三三看到駕駛座上坐著的竟然是對麵棺材店老板。
之前跟老刀站在街頭對罵,罵完脫下腳上的鞋,互相砸向對方的那位個頭高大的瘌痢頭男人。
見第三杯茶毫不猶豫的上車,陳三三也不敢多問,隻猶豫了一瞬後,便拉開後車門,麻溜的上了車。
一上車,陳三三就看到瘌痢頭男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第三杯茶身上。
陳三三隻覺得那目光說不出的怪異。
竟不像是一個男人望著另外一個男人。
而像是一個男人,望著自己久彆的情人一般。
幾分深情,幾分癡戀,幾分不舍,和幾分擔憂。
“看什麼看,趕緊出發啊。”
第三杯茶撇眼望了一眼瘌痢頭男人,笑道“秦望啊秦望,這都多少年了,你是真不怕老刀有一天將你的眼珠子給摳下來當泡踩啊。”
“哼。”
被第三杯茶稱做秦望的男人冷哼了一樣,緩緩發動引擎,在油門的轟鳴聲甕聲道“誰給誰的眼珠子摳下來當泡踩還不知道呢。
不管是論人品還是論外型,我秦望有哪點比那個刀疤矬子差了。
阿茶呀阿茶,當初若是跟了我,哪裡會……”
秦望說話間,已經將車開了出去。
陳三三隻聽得“嗚嗚”的風聲從沒了玻璃的車窗處灌進來,竟再聽不到秦望和第三杯茶在說些什麼了。
耳朵完全被那風聲屏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