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與太子一母所出,容貌亦有七分相似之處,再加之他眉心那一點朱砂痣,皇宮內符合這個標致的再無第二人,身份極好辨認。
此刻,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肖謹行,心下想道你既不願卷入朝堂紛爭,自詡清流,那這摘花弄草之事想必才是你心中向往,那本殿就給你這個機會。
殷茵心頭一緊,以肖謹行的身份做這種近乎仆役的事,本就有辱身份。
這五皇子刁難之意毫不掩飾,殷茵忍不住想要開口,卻看到肖謹行朝她暗自搖了搖頭,不想讓她摻和其中。
殷茵微微凝眉,忍下未發,一旁的太子自然也看出了五皇子的蓄意刁難,不悅地皺起眉頭。
“五弟,不可放肆,堂兄習得一身武藝乃是保家衛國,怎可讓他做這些事。”
“皇兄,您這話說得就太嚴肅了。”
五皇子卻絲毫不以為意,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臣弟不過是瞧著堂兄平日裡太過拘謹,想逗逗他,讓大家都樂一樂嘛。堂兄如此風雅之人,想必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肖謹行神色從容,目光平和地看向五皇子“五殿下所言極是,既是自家兄弟,自當不必拘於俗禮。”
“堂兄心胸豁達,五弟性情直率,我肖氏兒郎,本該如此。”
太子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本宮不過是一時興起,不想竟連累身邊人受傷,心中著實懊悔。瑤光公主天生麗質,其美絕非紫薇花所能映襯,此事便就此作罷吧。”
肖謹行道“今日天清氣朗,殿下難得有此雅興,怎能就此作罷?”
語畢,他身形一展,如迅捷的獵豹沿粗壯樹乾飛速攀越。
腳尖輕點枝乾,借力騰躍,矯健身姿轉瞬至樹梢,輕折那株最絢爛的紫薇花,又如飛鷹般穩穩落回地麵。
肖謹行將嬌豔欲滴的花朵呈遞給太子,“莫說是樹梢上的紫薇,縱是綻於懸崖絕壁,臣亦萬死不辭,定當采來。”
這話雖是對太子說的,可殷茵聽後,心弦猛地一顫。
她下意識的追尋著肖謹行的眼神,想要從中窺探出一絲深意,卻警覺的發現,一旁的五皇子朝她看了過來。
殷茵若無其事的轉動眼眸,迎上五皇子的打量,坦然對視片刻,旋即抿唇溫和一笑。
那笑容純淨而刺目,五皇子微微眯起眼,他有著一雙鷹視狼顧之眼,若刻意冷戾,鮮少有人敢與他對視這麼久。
這個女子倒是特彆,特彆的膽肥。
少年勾起唇角,回以一笑,笑意達到眼底,卻覆上了一層森冷的寒意。
“在看什麼?”
太子微笑著擋在殷茵麵前,將那株紫薇花輕輕遞到她手中。
殷茵雙手小心地捧起,輕聲說道“五皇子的眉心痣倒是少見,本宮以往隻在慈悲莊嚴的觀音像上見過,想來,五皇子必定也是一位懷有菩薩心腸之人吧?”
太子微怔,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菩薩心腸來形容五皇子。
他這個五弟少年老成,心思極深,遠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這麼純善無辜。太子暗自想著,無人之時定要叮囑公主,莫要被那小子的表象給騙了。
肖謹行的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那嬌豔的紫薇花在她瑩白的掌心盛放,花瓣粉紫相間,猶如天邊的雲霞,與她如雪的肌膚相互映襯,更添幾分柔美。
太子對她的在意極為明顯,肖謹行移開了目光,拱手道“就不打擾殿下與瑤光公主的雅興了,微臣告退。”
“慢著。”
五皇子突然出聲,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堂兄此刻要走,未免有所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