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線灑落在肅國公府的後院,卻未能驅散空氣中那一絲緊張與不安。
送走了太子和薑太後,肅國公府內逐漸恢複平靜。
殷茵擔憂肖謹行的傷勢,趕忙走到他身邊,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聲音中滿是擔憂“你怎麼樣?傷勢嚴重嗎?不是去早朝了嗎?為何會挨那五十大板?”
肖謹行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安撫地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無妨,皮外傷而已,修養些時日便好。陛下此舉,不過是為了給太子一個交代,平息朝堂上的流言蜚語。”
殷茵一想到他是為了娶自己才挨了這頓板子,心疼得不行,喃喃道“那我扶你去床上躺著。管事,趕緊取一些金瘡藥過來。”
管事聽到吩咐,趕忙應下,匆匆離去。
殷茵側身貼近肖謹行,把他的手臂輕輕搭在自己肩頭,纖細的胳膊緊緊環住他的腰,試圖分擔他的重量。
“你慢點兒,千萬彆扯到傷口。”
肖謹行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任由她攙扶,高大的身軀微微向她傾斜,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
每走一步,殷茵都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他,卻忘了他從宮中回來都是騎在馬上的。
宋檀原本已經攥在掌心裡的刀,在太子等人離去之後,這才插回刀鞘之內,一瘸一拐的剛轉身,便見身後站著不知何時走來的姚武,眼神奇怪地盯著她。
蝕骨散的藥效還未完全散儘,剛才太子帶人闖入,他連正常走路都費了好大的力氣,隻能讓陳舉先出去應對,他則急得扶牆而出。
等走到地方,事態也平息了。
二人目光交彙,卻相對無言。
宋檀垂下眼眸,側身繞過姚武,走出數步後,身後突兀響起一個略顯局促的聲音“那個……昨晚對不住,誤會你了。”
宋檀並未回頭,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聲音沙啞,仿若少年處於變聲期的粗糲音色。
被晾在一旁的姚武抬手撓了撓頭,望著宋檀清瘦的背影,回想起肖謹行說過的話,她為了替母親報仇,女扮男裝潛入山寨,甚至不惜毒壞自己的嗓子。
這般堅韌果決,倒也是個能忍辱負重、令人欽佩的人。
“武哥,看什麼呢?”
陳舉走過來,見姚武扶牆愣神不動,像是被點了穴似的,好奇地四處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姚武從懷裡掏出錢袋子,一股腦全塞給陳舉,虛弱地說“你去買點香梨和金桔回來。”
陳舉在手中掂量了幾下,滿臉疑惑,“你啥時候好上這口了?這麼多錢要買多少?”
“給你們買的,兄弟們好多第一次來晉安,這邊氣候乾燥,怕你們上火……彆囉嗦,趕緊買回來。”
陳舉不疑有他,欣慰地笑了,攙扶著姚武道“感謝武哥惦記,我先扶你回屋。”
“不用了,公子受了傷,我得趕緊去看看……”
陳舉一把攔住他,“公主正陪著呢,哪還輪得到你去湊這個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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